花,亦随手成趣。
蘆亦有影,故看燈夜又用鐵棍一觑春風,是蘆荻皆蓮之副,故曰二人皆為金蓮寫。
此一部寫金、寫瓶、寫梅之大梗概也。
若夫月娘為月,遍照諸花。
生于中秋,故有桂兒為之女。
&ldquo掃雪&rdquo而月娘喜,&ldquo踏雪&rdquo而月娘悲,月有陰晴明晦也。
且月下吹箫,故用玉箫,月滿兔肥,盈已必虧,故小玉成婚,平安即偷鍍金鈎子,到南瓦子裡要。
蓋月照金鈎于南瓦上,其虧可見。
後用雲裡守人夢,月被雲遮,小玉随之,與兔俱隐,情文明甚。
李嬌兒,乃&ldquo桃李春風牆外枝&rdquo也。
其弟李銘,言裡明外暗,可發一笑。
至贲四嫂與林太太,乃葉落林空,春光已去。
贲四嫂姓葉,作&ldquo帶水戰&rdquo。
西門慶将至其家,必雲吩咐後生王顯,是背面落水,顯黃一葉也。
林太太用文嫂相通,文嫂住捕衙廳前,女名金大姐,乃蜂衙中一黃蜂,所雲蜂媒是
也。
此時愛月初寵,兩番賞雪,雪月争寒,空林葉落,所蓮花芙蓉,安能甯耐哉!故瓶死蓮辱,獨讓春梅争香吐豔。
而春鴻、春燕,又喻韶光迅速,送鴻迎燕,無有停息。
來爵改名來友,見花事闌珊,燕莺遺恨。
其妻惠元,三友會于園,看杜鵑啼血矣。
内有玉箫勾引春風,外有玳安傳消遞息,箫有合歡之調,薰蓮、惠元以之。
箫有離别之音,故&ldquo三章約&rdquo乃陽關聲。
西門聽之,能不動深悲耶?惹草粘花,必用玳安。
一曰&ldquo嬉遊蝴蝶巷&rdquo,再日&ldquo密訪蜂媒&rdquo,已明其為蝶使矣,所謂&ldquo玳瑁斑花蝴蝶&rdquo非欤?書童則因箫而有名。
蓋篇内寫月、寫花、寫雪,皆定名一人,惟風則止有馮媽媽。
太守徐
崶,雖亦一人。
而非花嬌月媚,正經腳色。
故用書童與玉箫合,而蕭疏之風動矣。
未必雲&ldquo私挂一帆&rdquo,可知其用意寫風。
然又通書為梳,故書童生于蘇州府長熟縣,字義可思。
媚客之唱,必雲&ldquo畫損了掠兒稍&rdquo,接手雲&ldquo贲四害怕&rdquo。
&ldquo梳子在座,篦子害怕&rdquo,妙絕!《豔異》遺意,為男寵報仇。
金蓮必雲&ldquo打了象牙&rdquo,明點牙梳。
去必以瓶兒喪内,瓶墜簪折,牙梳零落,蕭疏風起,春意闌珊,《陽關三疊》,大家将散場也。
《金瓶》之大概寓言如此,其他剩意,不能殚述。
推此觀之,筆筆皆然。
至其寫玉樓一人,則又作者經濟學問,色色自喻皆到。
試細細言之:玉樓簪上镌&ldquo玉樓人醉杏花天&rdquo,來自楊家,後嫁李家,遇薛嫂而受屈,遇陶媽媽而吐氣,分明為杏無疑。
可者,幸也。
身毀名污,幸此殘軀留于人世。
而住居臭水巷。
蓋言元妄之來,遭此荼毒,污辱難忍,故著書以洩憤。
嫁于李衙内,而李貴随之,李安往依之,以理為貴,以理為安。
歸于真定、棗強。
真定,言吾心淡定;棗強,言黾勉工夫。
所為勿助勿忘,此是作者學問。
王杏庵送貧兒于晏公廟任道土為徒。
晏,安也;任與人通,又與仁通。
言&ldquo我若得志,必以仁道濟天下,使天下匹夫匹婦,皆在晏安之内,以養其生;皆入于人倫之中,以複其性。
&rdquo此作者之經濟也。
不謂有金道士淫之,又有陳三引之,言為今人聲色貨利浸淫已久,我方竭力養之教之,而今道又使其舊性複散,不可救援,相率而至于永福寺内,共作孤魂而後已。
是可悲哉!夫永福寺,湧于腹下,此何物也?其内僧人,一曰胡僧,再曰道堅,一肖其形,一美其号。
永福寺真生我之門死我戶,故皆于死後同歸于此,見色之利害。
而萬回長老,其回腸也哉。
他如黃龍寺,脾也;相國寺,相火也。
拜相國長老,歸路避風黃龍,明言相火動而脾風發,故西門死氣如牛吼,已先于東京言之矣。
是玉皇廟,心也。
二重殿後一重側門,其心尚可問哉?故有吳道士主持結拜,心既無道,結拜何益?所以将玉皇廟始而永福寺結者,以此。
更有因一事而生數人者,則數名公同一義。
如車(扯)淡、管世(事)寬、遊守(手)、郝(好)賢(閑),四人共一寓意也。
又如李智(枝)、黃四,梅、李盡黃,春光已暮,二人共一寓意也。
又如&lsquo帶水戰&rsquo一回,前雲聶(捏)兩湖、尚(上)小塘、汪北彥(沿),三人共一寓意也。
又如安沈(枕)、宋(送)喬年,喻色欲傷生,二人共一寓意也。
又有因&mdash&mdash人而生數名者,應伯(白)爵(嚼)字光侯(喉),謝希(攜)大(帶)字子(紫)純(唇),祝(住)實(十)念(年),孫天化(話)字伯(不)修(羞),常峙(時)節(借),蔔(不)志(知)道,吳(無)典恩,雲裡守(手)字非(飛)去,白賴光字光湯,贲(背)第(地)傳,傅(負)自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