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那個姓程的馬上結出來,一切事情由我負責!”
那人受命,匆匆離去了。
田野便覺得奇怪,自己的行動,一舉一動,似乎他們都完全清楚,也許他已經被他們監視很久呢。
他們的用意何在?是什麼組織?都很令人撲朔迷雜。
“周沖是我的名字——我是這裡的秘書!”他到這時才和田野握手。
“秘書?”田野摸不着頭緒,楞楞而問:“你們這裡是什麼地方?”
“正義公司——一個不公開的公司!”周沖掏出一個華貴的煙匣請田野抽煙,他的打火機也是非常華貴的奢侈品。
“正義公司?這與我有什麼關系?你們把我弄到這裡來幹什麼?”田野漸覺得對方沒有惡意,恢複了常态:“難道我的行為與貴公司發生什麼抵觸麼?”
“不!經我們的弟兄推薦,知道你的為人、學識、性格,都符合乎我們公司的需要,所以特意邀請你來參加我們的組織……。
”
“奇怪!我有什麼才幹,值得你們這樣看得起呢?”田野尚不明内裡,含糊謙虛說:“你們的公司做的是什麼業務呢?”
“替天行道,打抱不平。
”周沖說時,臉色一沉,目露兇光。
田野不禁打了個寒噤,他已得端倪,意識到這批地痞流氓,全是“職業兇手”,他們的公司,也就是“謀殺公司”。
周沖冷眼向田野窺觑,靜觀他的變化,同時,他背後的那批地痞流氓,也停止說話,眼光全投向田野的身上,等待他的答覆。
田野知道環境惡劣,假如說錯話,可能惹起不良的後果,心情忐忑咽了口氣說:“我自愧無能,恐怕不能夠為各位效力吧!……”
周沖赫然而笑,笑中帶着狂妄,說:“你的故事,我們早調查清楚,六七個警察,不是你的對手!你别聽說我們的公司是個‘黑組織’,就起了膽怯,實際上我們也是為社會服務,這個世界,根本不合理,弱肉強食,強者生,弱者死,統治階級糊塗,将法律變成了有錢有勢者的工具,用法律來保障他們的生命财産!我們執的是‘法外之法’,為人類服務,專打抱不平,替天行道,不論誰人有什麼過不去的事情隻要來委托我們辦理,我們就不管什麼法律不法律,什麼有财有勢的人,我們也一樣可以把他幹掉……。
”
田野毛發悚然,絕不敢插嘴。
周沖的舉止,不像個粗人,口材很好,似乎還受過相當的教育,他扔下煙蒂,又繼續說:“譬如說你吧,學識不錯,出身不壞,人品也不錯,居然受到一個小小地痞流氓劉文傑的欺侮,簡直是豈有此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政府表面上用法律統治社會,實際上就是培殖了罪惡,誰和政府攀上一點關系,就成了天之驕子,可以恣意淩人,劉文傑不過是個小流氓,就是和警署攀上了一點關系,替警探做外圍眼線,就似乎整個世界都由他統治,橫行無法,據我所知道,就單隻你一人,就受到了他的淩辱不少,但是誰敢碰他一下,鬧到警署裡去還是自己吃虧——我們卻不管!我們執的是法外之法,隻要有人來委托我們打抱不平,拿出錢來,我們就替他執法……。
”
周沖說得到是非常的冠冕堂皇,但是田野卻冷汗直冒,渾身的肌肉開始抽動。
“你的生活怎樣?”周沖忽然問:“你是個大學生,連一天兩頓飯都成問題,靠搶劫為生,還要受地痞流氓的淩辱,這是人吃人的世界,你不吃人,人就會吃你,‘強權肉食’,我該為我們的公司組織得非常合理,因為我們需要生活,不接受他人的無理欺侮,要為人們打抱不平!人是萬物之靈,其實與動物無異,生存在世界上就是要戳殺,比如說,我們吃肉食,雞鴨魚肉,一樣要殺奪他的生命,取其營養,我們需要生活就從不擇手段,和尚吃素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看破紅塵,我們不做和尚就得殺生……。
”
田野的心腔忐忑跳個不止,他沒想到周沖說話的作風敢如此的大膽,在光天化日之下幹殺人的勾當還振振有詞地發表他的荒謬言論,但是他又不敢迳自離去,……
“你似乎對我們組織的安全感到懷疑!”周沖窺破田野的心事。
“實際上我們都在法律的保障下,我們的行動也全經過計劃,一切行動不留痕迹,我們有三個律師做常年的法律顧問,我們的老闆是美國留學生,他的出身正就是芝加哥的‘謀殺公司’的職業兇手呢?經驗豐富,設計周詳,一切不用你的擔憂!”
田野原以為周沖是那些狐群狗黨的主持人,豈料他們的上面還有老闆呢,由這樣看來,他們的組織很有系統,還有律師撐持,借法律做背景,簡直可以無法無天了。
“就是老闆說我們的公司組織不夠健全,有學識的人太少,須要吸收新血液!”周沖又說:“你是個大學生,而且正幹着挺而走險的勾當,很适合我們的需要!所以,我們随時歡迎你來參加!”
是時,至估衣店替田野取贓款的漢子已經回來了,果然的,他把餘款一百多元全取了回來,足證明他們的“組織”可以支配搶竊幫呢?
周沖命令把餘款交給田野,複又說:“我們不願意逼你,也許你心中猶有恐懼,你回家去好好冷靜地考慮一番,等到決定時再來看我!”
随着,他命手下們将木門啟開,親送田野走出屋外,還親切地和他握手道别,但忽又闆下臉孔提出警告說。
“不管你參加與否?但是不許向任何人道及,你當會明白,我們殺人向是不當一回事的!等于宰豬殺羊一樣!”
田野唯唯喏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