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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地狱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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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面提着算盤,替田野估價。

    手提包一個,計二十元,鑲珠耳墜一副約值一百元,粉盒唇膏計二十元……約共一百六十五元左右。

     “老程又在刮皮了!”懶蛇對估價過低表示不滿。

     “懶蛇,你有種!為什麼要找到我姓程的?何不介紹到錢老五那裡去?” “錢老五是閻王爺的幹爹,比你更辣,吃人家的肉還要啃人家的骨頭!”張懶蛇憤懑地說:“好吧,算我放了狗屁,随你多少就多少!反正田老弟是個外行!” 田野倒不在乎估價的高低,有個一百六十元也很滿足了,求的隻是現款,經再三商求下,程老肯讓步,先支出三分之一,于是田野便得到五十元,合計在搶得手提包時有現款五十元,他已經有一百元在身上了,還是落泊在香港半年多以還,頭一次身上有個這樣大的錢鈔數目。

     當懶蛇和田野兩人離開估衣舊貨店時,田野的心情如釋重負,感到無限暢快,一百元雖然不是個大數目,但是還可以敷夠替三姑娘償還欠債的利息了。

     懶蛇因另有其他的事情,要上筲箕灣去,和田野約定三天以後同來打聽消息,便道别分手離去。

     田野吹着口哨、異常輕松地在街頭上蹓躂,這原因自然是他身上有着一筆從未有過數目這樣大的錢鈔,他并不覺得搶劫的所獲是恥辱,滿以為憑自己能力掙得到了錢,就表現自己并不是廢物。

     好幾天來,沒有好好地吃過一頓飯,他正盤算着要找一家飯館,好好的吃一頓豐富的午餐。

     他愉快地走着,陽光熙和,把這幾條窮街陋巷的石闆路都映得明亮可愛及有生氣,這時香港的土地已不像從前的那樣缺乏人間溫暖。

     但這時候他不知道已經有幾個彪形大漢,跟蹤盯梢在他的後面,田野走着,走着,倏然前面有兩個穿黑香雲紗形狀如同地痞流氓的漢子攔住了他的去路,跟着,在後跟蹤的大漢也追上來,将田野團團圍着,似乎是故意尋釁生事。

     “好好的跟着我們走。

    ”其中一個人說。

     田野惶然,看樣子不會是好來頭,難道說是案發了嗎? “你們是什麼人?”田野極力沉着而問。

     “少廢話!跟我們來!” 這批流氓前後,左右,将他夾持着,推推擁擁進入一條冷僻的小巷,田野自量能力,“單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和他們毆鬥,準吃眼前虧。

     “拘捕人要有拘票!”他繼續說。

     但是沒有一個人理睬他的話,蓦地田野想起了估衣攤程老者的話。

     “搶竊是有地區,有幫會的,沒有入行,擅自行動會惹出事非……而且,你招呼也沒有打過……。

    ” 田野冒出一身冷汗,他意識到這些流氓可能是幫會派來興師問罪的。

     在岔巷的當中,有着一間破舊的闆壁瓦屋,門牌沒有,隻寫“鴻發倉庫”幾個字。

    一扇夾層的破木闆門開得很低,還要落下幾級石階才能入内,門已洞開,預早有一名秃頭的大漢,個子比田野還高,等在門前,他們并不打招呼,就将田野擁進屋内。

    田野又深感到詫異了,假如是黑社會的人馬,怎會如此大膽妄為,在光天化日之下,作綁架人的行為。

     屋子内黝黑而帶潮臭的氣味,周圍約有七八丈廣闊,簡陋的梁柱,支架起條闆木的瓦蓋,牆腳下堆積了許多防潮的稻草,零零落落堆疊了些麻包木箱一類的物品,壁上還挂有“火燭小心”的馬口鐵片印刷标語。

    通風的天窗全用舊報紙糊裱上,充滿着神秘氣氛,看樣子不會完全是個倉庫。

     “可能是黑社會組織的匪窟……”田野心中忐忑想着。

     那些綁架他進屋的流氓,個個獐頭鼠目,絕非善類,但是還似乎沒有馬上逞兇的舉動,他們命令田野在牆隅的一叢稻草坐下,其中的一人向着那秃頭大漢說: “餘飛哥,周秘書到了沒有?” “早來啦,他在帳房内!”秃頭大漢答:“我去請他過來!” 在倉庫的橫面,有着一條狹窄深入的走道,那名叫餘飛的秃頭大漢說着,便走了進去,裡面還有一扇門,似乎能通達的很遠,這倉庫的範圍是相當的大呢,看樣子可能通到另一條街面。

     田野更是如墜五裡霜中,諱莫如深,奇怪的組織裡面,還有“秘書”和“帳房”。

    到這時,他隻有聽天由命,任由這批地痞流氓安排,聽候處置。

     屋子内除了黑暗以外,空氣也是幽沉的,那些流氓三三兩兩擠在一堆吸着煙卷,竊竊細語,其中有一人還抛一支給田野,說:“朋友,你等着吧!吸一根香煙定定神!” 田野不知好意還是惡意,擦着火柴,剛點上煙卷,隻見那條深窄的巷子内,闆木門呀然複開,裡面閃出一個纖瘦的人影,個子相當高。

     “周秘書來了!”那批流氓互相招呼,肅立恭迎。

     看樣子這人的權力是相當大的,他站在黑暗處,看不清楚他的臉孔,他緘默地向左右觀望了一陣後,才慢慢的向田野走過去,等到他行到眼前,田野才看清楚了他的面貌,臉孔皙白消瘦,年紀約三十多歲,鷹鈎鼻子,唇上一撮短胡,目光灼灼逼人,還相當的俏俊呢。

     他向田野說:“你也許不認識我,但是我們早知道你了——因為你是個大學生,所以我們願意和你合作——。

    ” 田野諱莫如深地說:“你是誰?貴姓大名?” 這人的态度傲慢,沒理睬田野的問話,轉身問他手底下人說:“田先生的‘海水’‘劈把’掉了沒有?錢帳結清楚了嗎?” “大概要候個三天吧!”其中一個人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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