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不快謝過田市長!”
鐘慨看了田鵬遠一眼,把頭低下,聲如蚊鳴道:“謝田市長。
”
田鵬遠拍拍鐘慨的肩膀,大度地一笑道:“好了好了,就這樣吧。
回去好好工作,以後不要再這麼莽撞了。
你放心,我田鵬遠不是氣度狹小的人,不會給你小鞋穿的。
再說,我遇刺一案還有待于你鐘隊長來偵破呢。
”
說罷竟抑制不住幾分得意忘形地自顧笑了起來。
這真是具有莫大的嘲諷意味,謀害父親的真兇就在眼前,卻不僅不能抓捕歸案,還要聽其教訓擺布,更有甚者,還要竭盡全力為其破案,幫殺害自己父親的兇手查找出謀刺他的兇手。
鐘慨隻覺周身血液又寒又熱,忽奔忽止。
他益發俯首下去,誠惶誠恐道:“謝謝您對我的信任。
”
田鵬遠又拍拍鐘慨的肩膀,卻突然似半開玩笑道:“小鐘,我有一事不明,你憑什麼會懷疑到我的頭上?都說你們做警察的善于捕捉蛛絲馬迹。
說說看,你發現了我的什麼蛛絲馬迹?”
鐘慨怔了一下,顯得有些尴尬道:“我們在調查中發現,當天在布丁河邊垂釣的人中,有一人也是長得高大魁梧,身材有點像你……所以我就憑着直覺……”
唐若飛跺足道:“荒唐,荒謬!”
田鵬遠更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禁不住話中含譏,笑道:“沒想到堂堂一個刑警隊長,辦案居然要靠女人的直覺。
小鐘,以後辦案可要依靠科學,而不要依靠什麼直覺了。
”
田鵬遠卻不知鐘慨半真半假地随口扯了一個謊。
謝虹這時卻不服氣地插嘴道:“田市長,請問你前天上午至中午這一段時間都幹什麼去了?你有膽量就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們。
”
田鵬遠聽罷不僅不惱,反倒贊賞地笑道:“問得好。
我有必要向你們澄清一下,前天一天裡我都在市委小禮堂召開全市經貿會議,可謂是足不出戶。
我沒有你們所說的作案時間。
這一點我的秘書小黃可以作證。
你要是再多疑不信,也可以向其他的人繼續打聽。
”
小黃忙将胸脯擂得山響道:“我可以作證,田書記前天忙了一整天,連中午飯都沒顧上吃。
所有例會的人都可以為田書記的清白和無辜作證。
”
田鵬遠笑着向小黃擺擺手,又接着道:“當然,你還可以說我可以指使他人,遙控作案,不過這需要确鑿的證據。
”
謝虹還要再說什麼,被身邊的鐘慨悄悄扯了一下衣服。
鐘慨低下頭,嗫嚅道:“對不起,田市長,我知錯了。
”
唐若飛也瞪了鐘慨一眼,繼而道:“田市長,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愧是宰相肚子裡能撐船。
您日理萬機,我們就不打擾了。
”
田鵬遠朗聲笑道:“看你說的,量小非君子嘛。
好,你們慢走。
”
唐若飛領着鐘慨等人,如同一群敗兵之将,垂頭喪氣地走了。
田鵬遠微笑着目送這一行人消失。
他軟硬兼施、恩威并重,故作此大度之舉,心中自有其如意算盤。
他本可借此良機将二人除去,又轉念一想,這樣做實在有損自己形象名聲,終難脫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
況且與其換人,不如留下這兩個酒囊飯袋,這樣也許反倒更為安全,今後也更能為所欲為。
秘書小黃不失時機近前,一疊聲地由衷贊美道:“啊,啊!精彩、刺激、驚險、過瘾。
我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呢!田市長,您可真算是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當代典範!要是換了我,早吓得尿褲子了。
尤其是您面對死亡的威脅時所說的那一番話,真可謂是字字珠玑,義正詞嚴,擲地有聲啊。
如果不是您要求保密,我一定要把它寫成宣傳材料,大書特書一番。
不過,他們也太張狂了,簡直就是一個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居然敢跑到這兒來跟您叫闆。
瞧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就跟狗急跳牆似的。
這才叫自家掘坑自己埋,搬起石頭砸自己腳,自讨沒趣呢。
”
田鵬遠輕描淡寫笑道:“考驗一個領導幹部有沒有定力,具備什麼樣的素質,關鍵時刻就看出來了。
我光明正大,當然不會做賊心虛喽。
古人說得好,狂犬吠紅日,無損日光芒;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
走出市政辦公大樓,唐若飛示意謝虹和鐘慨上了自己的小車。
謝虹不等屁股落座,便強烈發洩不滿道:“鐘隊,你這是怎麼啦?你平常的威風和魄力都跑到哪兒去了?為什麼要向田鵬遠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低頭?你瞧他剛才神氣活現得意洋洋的那樣,真快氣死我啦!咱們為什麼不把他帶回局子裡審問清楚?難道咱們就這麼栽在田鵬遠手裡啦?還有唐局,你們這都是怎麼啦,一個比一個軟弱可欺?咱們這警察今天當得可真是窩囊透了!……”
唐若飛白了謝虹一眼道:“你還說,都是你險些鬧得不可收拾,真是沒組織沒紀律!你呀,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要不是你的鐘隊及時趕來,還不知你得捅下多大的婁子呢?你還不明白,要說傷心憤怒,誰能有鐘慨心裡更傷心、更難過和憤怒?”
鐘慨聞言,不由痛苦地緊緊閉上了眼睛,淚水幾欲奪眶而出。
唐若飛輕聲又對鐘慨說道:“真是委屈你了,你今天忍辱負重,随機應變,表現出了一個刑警難能可貴的自控力。
盡管是亡羊補牢,出于無奈之舉,可的确也不失為一條緩兵之計呀。
”
謝虹這才恍然大悟,明白過來二人方才情急生智,不謀而合地在田鵬遠面前上演了一出雙簧。
把自己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