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失火案的相關調查取證,有老工人祁大根的揭發檢舉材料,還有一些标有日期的大小不一、字迹匆忙的小紙條。
這個可親可敬的老公安,其實一直都沒有放棄對田鵬遠一案的追查。
鐘慨看過之後,對父親立時肅然起敬。
他喉頭哽咽一聲:“爸——!”淚水情不自禁墜落了下來,父親雖死,卻為自己偵破案件留下了極為重要的線索。
還有一點,他蓦然醒悟到了一生嚴謹的父親的觀點——辦案要靠證據說話。
日期距離現在最近的三張紙條上,有條不紊由遠及近依次為——
第一張寫道:清水灣一号休閑别墅。
田鵬遠。
祁瑩。
第二張寫道:陽明山公墓。
祁瑩。
汪洋。
程北可(程暗中盯梢前二人)。
另起一行小字。
注:祁大根終生未娶,祁瑩莫非是李輝的女兒?田鵬遠與李輝素有舊隙,祁瑩在李輝與田鵬遠之間扮演什麼角色?
第三張寫道:清水灣一号休閑别墅。
田鵬遠。
程北可。
就在鐘慨于父親的書房翻找遺物之際,那個電話又一次打來。
那天心望了望身邊,見鐘慨不在,她抹了一把眼淚,走到客廳拿起電話,同樣“喂”了一聲,這一回電話裡有了回聲。
是一個陰風恻恻的男聲:“要是我猜得不錯,你就是鐘慨的老婆那天心吧?”
是誰這麼沒有禮貌?那天心怔了一下,道:“是我。
請問你是哪位?”
男聲道:“你就别管我是誰啦,管好你自己的老公就行了。
”
那天心警覺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幹什麼?”
男聲嘿嘿笑了起來,肆無忌憚道:“幹什麼?我想幹你,我想對你性騷擾。
不光對你,聽說你還有一個五歲的女兒,叫妞妞吧?我還要對她性騷擾。
”
那天心恐懼不安道:“你到底是誰?”
男聲嘲笑道:“你不覺得你問這話很傻嗎?實話告訴你,如果你和你的女兒妞妞不想受到這種美好的福利待遇,那就聽我的良言相勸,勸告你的老公,讓他趕快金盆洗手,别多管閑事。
如若不然,你的老公公鐘世傑的下場就是他的下場,到時候,不光他自身難保,你和你心愛的女兒也會一塊完蛋。
”
那天心急道:“你敢——!”
說雖如此說,但自己明顯也感到了底氣不足。
男聲又笑了起來,道:“敢不敢要看事态的發展,說實話,我也不想铤而走險,不把兔子逼急了,它是不會咬人的。
最後我再囑咐你一句,不要把我們之間的談話洩露給任何人,否則後果自負。
至于怎麼樣挽救你這個家庭,保護好你和你女兒不受意外的傷害,那是你的事情。
嘿嘿,那就得看你老公聽不聽你的話,你在你丈夫心目中的地位、你們的愛情如何了!還有你的枕邊風、你的床上功夫……”
話越發不堪入耳,那天心不再聽下去,她把電話猛地放下,妹妹那雨心走過來,關切地詢問:“姐,是誰打來的電話?”
那天心呆呆道:“哦,沒誰。
打錯了。
”
何不為連着忙乎了兩天,他把在車展上拍攝的祁瑩玉照沖洗出來,精心地放大制作成冊。
他一幀幀翻看着,愛不釋手。
等他做完了這一切,帶着相片興沖沖地去雷迪亞公司找祁瑩時,這才被告知祁瑩病了,住進了醫院。
祁瑩自那一晚回來後便大病了一場,她高燒不退,嘴裡不斷說着胡話,喊着汪洋的名字。
鑒于她身旁沒有親人,公司為她請了一名護工來照料她。
何不為一聽,焦急萬分,他想祁瑩一定是為了自己挨打那件事,和汪洋鬧翻了。
以至于氣得住進了醫院。
他想祁瑩一氣之下也許和汪洋提出了分手也未可知。
腦中念頭翻來覆去,除了憂心而外,一會兒竊喜一會兒内疚。
他心急火燎地立刻趕往了醫院,等他第一眼看到祁瑩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短短幾日,祁瑩變得憔悴不堪,臉色蒼白,整個人明顯地消瘦了許多。
祁瑩此時還在靜靜睡着,何不為心痛得淚水欲滴,他在門前稍事猶豫了一下。
隻是一下,便再也顧不得許多顧忌,幾步奔到病床前,當着那位護嫂的面,雙手緊緊地卻又是輕輕地攥住了祁瑩露在被子外的一隻小手。
護嫂是位三十多歲的大姐,見狀笑道:“不要緊,她已經好多了。
對了,瞧你那緊張的樣子,你就是汪洋吧?你怎麼才來?她昏睡中總是在喊你的名字哪。
”
何不為一聽,臉紅得像火炭,尴尬不已道:“嗯,不。
不是。
我……我叫何不為。
也是她的……那個……朋友……我才知道這事……我來看看她。
”
何不為别扭極了。
那滋味仿佛自己是在做賊。
這時祁瑩的手一動,她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握着自己的手,于是慢慢張開了眼簾。
“她醒了。
你們慢慢聊吧。
”
護嫂又一笑,然後知趣地回避了出去。
祁瑩笑容慘淡道:“你來了。
”
何不為難過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
祁瑩搖頭不語,她心裡已把何不為視為哥哥,一見之下,傷心委屈,晶瑩的淚水不知不覺地就滑落下來。
何不為越發難過,他猛地以掌擊額,悔道:“我真該死,我應當早點來看你的。
”
祁瑩一聽,淚水愈加洶湧。
她身世孤零,生病時這種感覺愈切,本來心裡裝上了汪洋,以為自此有了親人,不料卻又半路棄她而去,又是移情别戀又是吸毒自毀,說是負心背叛又似藕斷絲連。
失戀便很痛苦,而在她這裡又夾雜了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