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照,始終無以為報,這區區小事,還不是小弟我應當做的。
”
他受寵若驚地打開啤酒,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程北可,随即仰脖一飲而盡。
程北可一踩油門,驅車沿着布丁河岸向上遊荒寂無人的蘆葦灘駛去。
片刻之後,小亮手捂腹部忽然嚷痛起來。
他另一隻手艱難地扶上程北可的肩膀,示意程北可停車。
孰料,程北可頭也不回,置若罔聞。
小亮終于反應過來,又駭又憤道:“這啤酒裡有毒,你、你想殺人滅口?!”
程北可并不否定,他淡淡一笑道:“是。
說實在的,在你身上下了那麼大的投資,我也舍不得讓你死,可是兔死狗烹,卸磨殺驢,這本是曆代用人之道,沒辦法,事出無奈,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小亮,你應當體諒我的難處。
”又假惺惺勸道,“小亮,這世界太苦,其實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你就安心地、歡歡喜喜地去天堂吧!我向你保證,我決不會忘了你這位有功之臣,以後每逢你的忌日我都會給你燒紙的。
”
說話間,小亮已經是痛得面目扭曲,說不出話來,他如一隻龍蝦般蜷縮在後座上,突然身體一挺,七竅流血而死。
鐘慨強烈地意識到,父親的死必與自己正着手調查的案子有關。
他腦子裡不斷迸出“田鵬遠”三個字。
他依稀覺察到父親多年來,始終在不懈地追查當年鴻圖造紙廠的那樁失火案。
田鵬遠遇刺案發生後,父親暗中時刻關注自己,并且不顯山露水地幫助自己撥開迷霧。
若
不是父親的點醒,他不會那麼快就轉移偵破方向,反出人意料地将受害人田鵬遠納入視線。
如今案情似乎剛有了一點眉目,父親卻突如其來地遭人謀害了。
父親是個寬厚的長者,不拘小節,父子之間感情甚洽。
鐘慨一直視父親為自己的良師益友。
可父親卻從此永遠地離自己而去了。
他身為一個刑警隊長,卻保護不了自己的父親,情何以堪?憤怒的火焰燃燒在他的全身。
他真恨不得立刻将田鵬遠的僞裝揭穿,把他繩之以法,可惜到目前為止,手裡還沒有掌握到田鵬遠任何有力的證據。
他獨自埋頭走進隊裡的健身房,沖着一個懸挂的沙袋一通拳打腳踢,借此發洩着胸中難言的郁悶。
這時,一個值班民警進來報告,說看守所方才來電話,稱謝虹隻身一人将蜘蛛提走了。
看守所問她,她隻說是奉上級命令,要對蜘蛛實施突審。
事後看守所越想越不對勁,故來電話詢問鐘慨是否确有其事。
鐘慨一驚,暗道了一聲不好。
謝虹從看守所提走了蜘蛛,一路上義憤填膺,徑直來到了市政府的市長辦公室。
在門外的走廊上,她迎面遇上了秘書小黃,遂問道:“田鵬遠在嗎?”
秘書小黃見過刑警隊的這朵漂亮的警花,隻恨無緣結識。
今天謝虹從天而降,可謂天賜良機,秘書小黃正笑容可掬地沖謝虹點頭,卻聞聽謝虹對田市長如此稱呼,不由一怔,笑容半僵在臉上道:“田……田市長剛開完會,有些疲勞,現正在辦公室裡休息。
”
謝虹一聽,猛拽一下身後的蜘蛛,也不理會欲對她獻殷勤的秘書小黃,一言不發地就要往裡闖。
秘書小黃急道:“小謝,你預約了嗎?影響了領導休息,我可吃罪不起呀!”
謝虹杏眼圓睜,瞪他一眼道:“黃秘書,妨礙了辦案,你更吃罪不起。
”
秘書小黃還要阻擋,見謝虹來勢洶洶,不由自主地将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謝虹上前旋開門把手,将門猛然推開。
她拽着蜘蛛一進門,随即用腳後跟一磕把門關上。
此刻田鵬遠果然正将身子微靠在皮椅上,閉目養神。
見一個年輕的女警察突如其來地闖了進來,連忙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田鵬遠立足未穩,謝虹已經飛身沖到他面前,她迅疾地掏出手槍來,猛地用槍口頂着田鵬遠的腦袋,喝問道:“說,是不是你害死的鐘老伯?”
小黃在門外一見,立時唬得腳酸腿麻、魂飛魄散,他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機,馬上向公安局長唐若飛報告。
田鵬遠強自鎮定道:“你是什麼人?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謝虹理直氣壯道:“我是刑警隊的謝虹,我來替我們鐘慨隊長讨個公道。
”
田鵬遠怔了一下,心中随即明白了八九分,泰然自若道:“你原來是鐘慨的手下。
我認識鐘慨,他是市公安局的刑警隊長,專門負責偵破我遇刺一案對不對?可是,我不明白,你怎麼突然間調轉槍口,把目标對準起我來啦?這是鐘慨的意思嗎?……還有,你剛才說什麼?他的父親鐘世傑同志難道過世了嗎?那位老同志不是一向身體都很硬朗嗎?我還記得他組織的義務普法宣傳隊……”
謝虹氣急敗壞打斷道:“你裝什麼蒜?你老實交待,你是怎麼樣害死鐘老伯的?你要是不肯說,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一槍打死你。
”
田鵬遠威武不屈道:“你這是搞刑訊逼供,是搞莫須有!法律是講證據的,你憑什麼懷疑是我幹的?你這個女孩子,你也太冒失了。
請你冷靜一點,我和鐘世傑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害他?如果你實在是蠻不講理,那你就盡管開槍好啦。
我田鵬遠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