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貼在門上,凝神谛聽着,同時用眼睛的餘光警惕地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裡面聲音不大,隐隐約約的,似在密謀着什麼。
隻聽得程北可獻計獻策道:“田市長,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刻不容緩,否則後患無窮,你一定要當機立斷,千萬不要有婦人之仁呀……田市長,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中有一計,叫做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咱們不妨……田市長,别再猶豫了,無毒不丈夫,常言道死無對證,隻有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程北可侃侃而談,畢恭畢敬地一口一個田市長稱呼着。
屋内田鵬遠卻似在踱步沉思,半晌不語。
鐘世傑蹙起眉峰,心中暗暗思忖這二人又要做什麼壞事?他聚精會神,把耳朵更緊地貼在門上竊聽,一時間忘記了危險。
卻不提防此時田鵬遠并不在這間屋裡,屋内隻是程北可一人,這是他為了吸引鐘世傑的注意力而唱的獨角戲。
相鄰的一間房門被輕輕地打開了,一個高大的男人手裡舉着一根纏裹着厚厚紗布的鐵棒,從鐘世傑身後蹑手蹑足地過來,照着鐘世傑的腦袋便是一下。
鐘世傑覺出了異樣,正待回過頭察看,卻隻覺得後腦勺上重重地挨了一下,緊接着眼前一黑,身不由己地軟倒在了門前走廊上鋪就的猩紅的地毯上。
程北可和打手一起,三下兩下麻利地将鐘世傑拖入房間内,并随手關上房門。
程北可在屋子中間來回踱了幾步,然後徑直走到衛生間,他一言不發地打量着光可鑒人的大理石面的洗漱台,接着無聲地陰陰笑了起來。
少頃,他用水塞将肉粉色的洗臉池堵住,然後雙手同時擰開兩個水龍頭。
兩股潔白的水柱激射而出,不一會兒,水池内便迅速地注滿了清澈的自來水。
待鐘世傑蘇醒過來時,他的雙臂已經被那個壯漢反擰在身後,程北可手裡捏着一張二指寬的小紙條,正興趣盎然地欣賞着。
鐘世傑一望之下,正是自己以備不測時藏在身上的那張紙條。
不意被谙熟此中門道的程北可搜了出來。
隻見紙條上記載着:雄豐賓館。
程北可!田鵬遠(?)
下面另起一行是日期:×年×月×日×時×分,時間精确到了分鐘。
程北可邊念邊戲谑地笑道:“田鵬遠。
問号。
鐘世傑,你果然上當了。
不過你這個昔日自命不凡的檢察長還算有幾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老眼昏花不敢确認。
現在,你睜大眼睛仔細看看,這裡根本沒有什麼田市長,不妨告訴你,站在你身後的這個小夥子叫小亮,是我豢養的一個打手,他不過相貌、身材略似田市長而已,我又把他加以一番訓練和包裝,使他看上去又添了幾分形似罷了,從專業角度講,還遠遠未到逼真和神似的程度。
嘻嘻,這裡哪裡有什麼田市長,隻有我程北可一人在這屋子裡面唱獨角戲。
怎麼樣,我的表演還過得去吧?是不是已經達到了以假亂真爐火純青的地步?”
程北可念完,當着鐘世傑的面,從上衣口袋裡摸出打火機。
他點燃紙條,眯着眼睛觀賞着那紅弱的火焰舔着紙條,直至将那紙條一點點燒成灰燼。
鐘世傑怒發沖冠道:“你們想幹什麼?”
程北可慢條斯理道:“想幹什麼?想幹什麼你剛才不是躲在門外,已經聽得清清楚楚了嗎?你要是還不明白,我不妨再告訴你一遍,我們想要你死!”
程北可惡狠狠地向小亮一招手,身高力大的小亮随即将鐘世傑的頭猛地按入洗臉池内。
鐘世傑隻覺得眼前茫茫一片水霧,窒息的感覺湧來,他劇烈掙紮起來,求生的欲望使他力量陡生,又猛地将頭從水中不屈服地高仰了起來。
程北可見狀連忙撲上去,與壯漢一道死死按住了鐘世傑的頭。
并再一次壓入水池中。
不一刻,鐘世傑讓四隻手牢牢按住了頭顱,被兇殘地活活溺斃在洗臉池内。
程北可又從死去的鐘世傑身上摸出家中鑰匙,交給打手小亮,并令其迅速潛回鐘世傑家中,趁那天心等人尚在植物園内遊玩未歸,偷出鐘世傑平素釣魚所用的魚具。
其後,二人将鐘世傑移屍至布丁河,抛屍入水。
布置了鐘世傑來此釣魚,不慎落水身亡的現場。
做畢了這一切,小亮蓦地想起了什麼,他從身上掏出鐘世傑家中的鑰匙,笑着咕哝了一句,揚臂正待抛入水中,程北可見狀,連忙阻止。
小亮不解道:“都大功告成了,還留着這玩意兒幹什麼?”
程北可接鑰匙在手,深謀遠慮一笑道:“留着吧,也許說不定哪天它還能發揮餘熱,再度派上用場哪……”
二人在氣氛友好的笑聲中上了車,程北可一反來時,他口稱小亮累了,推讓其坐入後排座去休息,并搶先一步坐進了駕駛座。
小亮渾身不自在地坐在後排座上,不好意思道:“程哥,這怎麼敢當?哪有讓大哥開車,當小弟的反而坐在後頭享受的道理?”
程北可不以為然道:“小亮,咱倆誰跟誰?今天你幫我完成了奇功一件,多有辛苦,我應當重重犒勞犒勞你。
”
說罷,摸出一罐筒裝啤酒來,扔給後座上的小亮。
小亮忙不疊稱謝道:“程哥你太客氣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嘛。
平常老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