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發生了,她像變了個人似的,對他說出冷酷無情的話,一下子将他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她說:“我不愛你,我們的關系結束啦!”
她在他們之間豎起了一大塊冰,寒氣逼人。
完了。
他的世界向内坍塌了,他成了受害者。
他很可能就此萬劫不複。
但兩滴晶瑩的液體拯救了他。
麥婧轉身而去時,從眼角飛出兩滴閃亮的東西,在空中劃出神秘的弧線。
魯賓悟到了什麼,沖上去拉住她,盯着她的眼睛,嚴肅地說:“告訴我,你說的不是心裡話。
”
“别糾纏我!”
她從他手裡掙脫,一溜煙地跑了。
“她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他怅然地看着她的背影,想着這個怎麼也想不明白的問題,感到嘴裡像被塞了一把鹽。
魯賓表面上是個很随和的人,骨子裡卻非常固執,他認定的事一定要去做,九頭牛也休想将他拉回來。
他有一種不自覺的逆反心理,往往是别人越反對,他越堅持;他不認為這是性格使然,而覺得是其獨立意識的必然結果。
他既然已經愛上麥婧,就不會輕易放棄,盡管她反複無常,盡管她難以捉摸,盡管她來曆不明。
原本應該成為愛情障礙的東西,在他這兒化為了追求的動力。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魯賓對穆子敖說,“她明明愛我,卻要離開我。
”
“一切都是錯覺。
”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我懂得愛的眼神,也知道眼淚的成分。
”他停了下來,他感到頭腦中“當”的一聲,靈感迸發出來:我們陷入了泥潭之中,但泥潭不是她挖的。
順着這個思路他想到了許多不幸和可怕的事,他本能地意識到在她背後有一雙黑手,這雙手緊緊地攥着她的命運。
“她是善良的,她處在一片陰影中,說不定有個什麼人在背後控制着她……”
穆子敖吃了一驚,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這真是個大膽的設想,不過——”
“不過什麼?”
“未免太大膽啦!”穆子敖鎮定下來,恢複了他一貫的嘲諷語調,“你了解女人嗎?你知道女人是什麼動物嗎?她們是狐狸,明白嗎?狐狸!她們誘惑你,欺騙你,傷害你,甚至要吃了你,而你至死也不能看清她們的真面目。
”
穆子敖也許說得沒錯,但魯賓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甚至能回憶起麥婧身邊那些莫名其妙的影子,某個沒有面孔的男人像幽靈一般若隐若現,有時是一個模糊的背景,有時是一道銳利的目光,有時是一串神秘的腳步聲,有時是一縷清爽的氣味,有時則僅僅是一種無意識的聯想……
他說:“女人是要愛的,不是要了解的。
”
穆子敖大笑起來。
“多麼難以捉摸啊!”魯賓想,“他笑什麼呢?是什麼東西這麼可笑?多麼虛假啊,他甚至還沒意識到自己的笑這麼牽強,這麼不合時宜,這麼難聽!笑去吧,這笑對我不會有任何影響。
”
麥婧,你在哪裡?
最近在麥婧那裡他體會到了冰火九重天的滋味。
一會兒地獄,一會兒天堂,一會兒冰,一會兒火。
他注定還要繼續體會下去。
他們的緣分還沒結束。
即使他對麥婧恨之入骨的時候,隻要麥婧一個電話、一串眼淚、一個幽怨的眼神、一副求助的神情,他馬上就回心轉意,重新接納她,毫無保留。
最後一次見面那天,也就是一周前的3月14日,麥婧給他講了一個夢。
這天是麥婧主動約的他,她向他道歉,請他原諒——那楚楚可憐的腔調,頑石也會點頭的,他還能說什麼呢?再說,這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麥婧說:“我昨天做了一個夢,夢到你非常生氣,你的臉像一塊鐵闆那樣僵硬冰冷,你指責我,數落我,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沒有我插話的餘地,你越說越氣,越氣越說,你的身體随着你滔滔不絕的話迅速膨脹,一會兒工夫就像一座大山那樣屹立在我面前。
我吓壞了,哆哆嗦嗦說不出話。
你命令我摸摸自己的心,我把手插進衣服裡面,摸到了一塊很硬的東西,我把它掏出來:哪裡是心,分明是一塊石頭!我驚呆了。
你嚴厲地說:看看,好好看看,看看你長的是一顆什麼樣的心,然後你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大哭起來,喊着你的名字,求你别扔下我,可你像風一樣消失了……”
麥婧拉過魯賓的手,讓他摸她的心:“你摸摸,看這兒是不是一塊石頭?”
魯賓摸到一坨柔軟。
他的心狂跳起來,不知道是該把手拿出來,還是繼續向裡摸去。
麥婧看出了他的尴尬,她緊緊地抓住他的手,用力地按在她的胸脯上。
她問他摸到的是不是一塊石頭,他回答說:“千真萬确,一塊石頭!”
麥婧驚愕地看着他,好像要質問什麼,他用自己的嘴把她的嘴封住,不讓她說。
“嫁給我吧,嫁給我吧!”他抓着她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