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平了。
“劉大哥,這個臭婊子怎樣處置?”抓着三姑娘的流氓問話。
“把她的衣服統統扯光,讓她一絲不挂,給大家欣賞欣賞……”劉文傑說。
“赫,這倒是好辦法!”
“畜生……”三姑娘掙紮。
正當幾個流氓預備動手之際,蓦地聽得把守候在巷口把風的人傳報。
“警察到了,大家‘散水’!”
聽得“散水”的警号,這批流氓便互相呼嘯一聲,四下鳥散。
三姑娘才幸免了這場不道德的淩辱。
街巷回複冷清清的,剩下幾個好事的路人仍駐足作壁上觀,三姑娘撫着田野被毆得鱗傷的身體,大為悲恸,忍不住竟痛苦流涕。
警察果然到了,是吳全福老遠把他們招來的,這些地區上的警察,和地痞流氓原是串通的,招呼老早打過,故意避得老遠,等到有人尋到時,故意延長個十來分鐘趕到,兇徒早得手稱心鳥散。
警察們還依樣葫蘆,調查毆鬥的事實原因,将田野救醒後,還要帶返警署去,罪名是糾衆毆鬥生事,破壞公衆安甯,罰款二十元,或拘禁兩日。
“天底下公理安在?”田野、三姑娘、吳全福三人的心中都有不平的共鳴,但是誰敢說出口?否則又是侮辱法庭,不服從裁判,罪上加罪。
幸而吳全福在白天裡做了三十多元生意,二十的罰款還墊得出來,田野便算交了保釋。
臨行時,警署的幫辦又加以申誡:
“你已經有刑事案紀錄,現在又毆鬥生事,這次毆鬥算是初次,下次一定遞解出境!”
田野流着熱淚,沒有言語,這号稱天堂的孤島,實際上比地獄還不如,這些外國人統治下的是些什麼法律?地痞流氓可以恣意而為,簡直無法無天,這不能怪誰?隻怪國家多難,要逃亡流浪到這種地方來受他國人的氣,而且還用解遞出境做威脅,假如被遞解返回匪區,無異就等于回返了斷頭台。
當他們回到公寓之際,情形更不對,三姑娘和田野的房間,隻見淩亂一團,翻箱倒箧,一切的用具被摔得七零八落。
這不消說,自然又是那幾個地痞流氓幹的。
毆了人還不算,還要搗毀人家的房子,這批惡徒,仗勢淩人,可謂可惡到家了,田野氣忿填胸,但是又無可如何,在别人的勢力範圍之下就得忍受。
田野的傷勢很重,其額上被踢的地方瘀腫起來,連眼睛也不能睜開,假如踢歪一點的話,可能眼珠也要被踢炸,可見得那批惡徒根本橫行無忌。
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也數不清是多少傷痕,三姑娘和吳全福兩人過意不去,用溫水替田野洗滌血污,還用紗布替他包紮傷痕。
吳全福的嘴巴向是婆婆媽媽的,喃喃不絕,加以埋怨,說:“和這些地痞流氓有什麼鬧頭,鬧完了以後總是自己吃虧,我們說的話,全是金玉良言,你為什麼老是不聽……?”
三姑娘不便多說話,因為田野所吃的苦頭全是為了她,她向田野凝視着,眼中閃爍了無言的慰語。
不一會,樓梯上起了一陣如行軍操練似的步伐,大隊人馬由樓梯上走了上來,嘻嘻哈哈,狂妄不羁。
劉文傑的聲音在房間門口說話:“姓田的!你服不服氣,假如不服氣可以出來,我們再比劃一下!”
田野大怒,掙紮着站起來,要沖出房門去再拼個死活,吳全福忙将他按着,輕聲說:
“他們人多,何必跟他們鬧,要報仇我們另外想辦法……。
”
三姑娘也趁勢偷偷地将房門拴上,複移出桌子堵頂,以防他們闖進來。
“怎麼啦?姓田的!屁也不敢放一個?認吃癟啦?”劉文傑說完哈哈大笑。
他的手下流氓,也跟着一呼百應,故意高談闊論,笑聲若狂。
“做小賊的就是賊種,有什麼能耐……哈……。
”
“哈……我們替他松了一頓賊骨頭,給他輕松了不少……。
”
“喂!蕭豔影,該跟我們走啦!我們兄弟今晚上舉行慶功宴,有你享受的……起碼十個男人……。
”劉文傑說着,推開了三姑娘的房門,大步跨了進去。
“咦?怎麼啦?這臭婊子那裡去了?這麼早就接客去了不成?”
“我們到各家旅館去把她找出來,凡是她的客人就揍,包保要斷絕她的吃飯路線!”另一個流氓說。
“對!一定要她向我們的劉大哥低頭!”
“對!我們就走!查旅館去!”
于是,樓梯上又響起一陣淩亂不堪的腳步聲,像群匪掠劫後,呼嘯而散。
田野真想放聲号啕痛哭一番,流浪來到香港舉目無親,一如失去父母無依的孤兒,失業逾年一直在饑餓線上掙紮,更加上無端地要受到這批下層社會的地痞流氓的淩辱。
一個有着上好家庭的大學生,淪落到這步田地,也無怪田野要痛哭流涕了。
吳全福已盡了最大能力,向田野勸慰,三姑娘卻被二房東閻婆娘喚了出去,嚴詞督令請她早日搬場。
但在香港的法律上“趕搬”是違反的,假如你有正當的理由,想将房間收回,也得候房客找到其他屋子時才搬出去,在找房屋的一段時間裡,就得免費居住了。
“你這樣攪下去,我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