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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尸螺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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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冤死鬼,會趁人不備的時候拽住行人的腿,如果這時候行人低頭看,和冤死鬼的眼睛對個正着(當然肉眼是看不見的),陽氣會立刻被吸走。

    陽氣旺倒還算芈運,不過也要全身冰冷三十六個時辰才能複原;如果陽氣虛,那麼很有可能因為陽氣流盡,橫死街頭。

     中國有句俗話叫“常走夜路遭鬼打”,指的就是走夜路時遇到冤死鬼抓腳。

     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目視前方,把胸口的濁氣全部吐出,狠咬舌尖,再将嘴裡的唾沫連續咽三口,先擡左腿後擡右腿,自然可以擺脫冤死鬼打腳。

     守着兩具爬滿寄生蟲的屍體,我如法炮制做完這些事情,擡起腿時,卻發現不對勁。

     那個“人”不但沒有松開腿褲,反而抓得更緊了,擡腿時能清楚地感覺到“它”拽着褲腿向地面墜。

    “踢踏”聲越來越響,好像有更多隻手抓住了我,這次不單單是褲腿,連腳踝、鞋子都被緊緊抓住。

     我這才慌了,顧不得許多,低頭看去。

    一隻起碼有二十厘米長的小龍蝦正舉着一對大螯,狠狠夾着我的褲腳。

     距離我三四米的地方,野草長得分外旺盛。

    更多小龍蝦從那裡鑽出,觸須在空中不停探擺,在對着船的方向停住,挪動着細細的包裹着硬殼的腿,向船體爬去。

     幾隻夾着我的小龍蝦,也松開了大螯,“咔嗒咔嗒”開合着,加入了爬向漁船的蝦群。

     這種東西要是擺在大排檔的餐盤裡,經過滾油爆炒,再加上辣椒、醬汁、蔥、姜、蒜,倒是油光光紅通通分外誘人。

    可是這麼多灰褐色的活的小龍蝦從腳邊爬過,顯然并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我厭惡地擡起腳,狠狠踩下。

    “咯吱”“咯吱”,立刻有幾隻被我踩爆印在泥土裡,一堆肉醬從甲殼縫隙中擠出,隻有螯和尾巴還在神經性地抽搐。

     我狠狠地又跺了幾腳,但是仍阻擋不了小龍蝦往船上爬。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些小龍蝦要吃鳥山父子的屍體! 再往船艙裡看去,父子倆的屍體上已經爬滿了醜陋的小龍蝦,鋒利的大螯深深鉗進肉裡,猛地撕扯下來,送到嘴邊快速咀嚼着。

    不到半分鐘工夫,屍體已經被啃掉了一小半,露出大螯夾不斷的青筋和白骨。

     眼看父子倆的屍體就要被這些小龍蝦吃幹淨,我來不及多想,轉身跑回樹林,從後備廂早拎起裝着汽油的備用桶,跑到漁船邊把汽油一股腦倒上點着,火苗蹿起,陣陣黑煙中,空氣裡彌漫着烤熟的肉香味和小龍蝦特有的香味。

     想到剛才面館的兩父子,僅僅一個來小時的時間,就和他們賴以為生的漁船一起化為灰燼,作為唯一的見證人,我搖着頭苦笑着。

     難道這就是不可抗拒的命運? 我心裡有些意興闌珊,随手把汽油桶扔到鑽出小龍蝦的草叢裡,準備用殘餘的一點汽油把草叢點着。

    當舉着打火機要點火時,我卻發現了更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片草叢的葉子上,居然長着頭發!

這是一叢兩米見方,長得異常繁茂的野生蘆葦,油嘟嘟的枝葉碧綠得像翡翠般亮着光澤,但是從嫩芽葉子尖裡面,竟然長出了幾根頭發。

    我折斷一根蘆葦,發現莖稈中有幾根頭發和蘆葦脈絡生長在一起,向着頂端延伸。

     兩截折斷的蘆葦被頭發連着,這個場景無比詭異。

    藕在折斷的時候,會有藕絲相連,可是蘆葦怎麼會長出頭發?光天化日下我倒不擔心這叢蘆葦會突然變成什麼妖女把我吃了,我用打火機一點,“刺啦”一聲響,發出一股難聞的頭油味,頭發被卷曲燒斷。

     我拿着半截蘆葦,忽然又發現了奇怪的地方,連忙跑到旁邊的蘆葦叢比較起來。

     兩叢除了繁茂程度看似完全一樣的蘆葦叢,果然有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

     我的手微微哆嗦着,因為這叢長着頭發的蘆葦,讓我想到不久前聽月野随口講起的恐怖的傳說。

     在江戶時代,有一位名叫小駒的美麗姑娘居住在本所。

    在她家附近,住着一個叫留藏的男人,留藏為小駒的美貌所傾倒,狂戀着小駒,曾一而再再而三地騷擾小駒,但每次都被小駒冷淡地拒絕了。

    于是,留藏懷恨在心。

    一日,小駒因事外出,留藏便悄悄跟在她的身後,尾随至人迹甲至的隅田川岸邊之時,他跳出來殺死了小駒,切下了她的一手一腳,然後把屍身和殘肢扔進了隅田川中。

     從此以後,隅田川邊生長出了奇怪的蘆葦,它們都無一例外,隻長了單側的葉子…… 這是著名的“本所七不可思議之片葉之葦”的傳說。

     而這叢長了頭發的蘆葦,隻長出了單側的葉子。

    一陣風吹過,那些蘆葦好像被砍去一手一腳的人,搖搖晃晃地站着。

     我從心底泛起一陣寒意,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連忙喘了幾口氣,才慢慢鎮定下來,腦子卻在飛速運轉,無數個畫面像破碎的鏡片,在腦海裡來回穿梭,刺得大腦生疼! 鳥山,一郎,寄生蟲,螺(小龍蝦),頭發,單葉之葦,小駒…… 所有的畫面最終拼在一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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