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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死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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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着舞,但卻非常注意柯大勇和彭健昌在劍舌唇槍的聊得起勁。

     由田野的口中,三姑娘知道柯大勇可能在替她們排解糾紛。

    但是三姑娘深感彭健昌的為人,非常卑劣、無恥,很可能就要宣布她的身世作為要脅。

     “你不用擔憂,柯大勇可能有辦法的!”田野見三姑娘憂形于色便加以安慰說。

     “不,你不會清楚……彭健昌會用什麼手段……他纏着我已經不是一天了……” 田野追問詳情,三姑娘似乎覺得這種事情過份污穢而不願啟齒,耐不住田野苦苦追問,三姑娘說:“這裡耳目衆多,不方便說話,待舞廳打烊後,我再和你詳談……” 田野的心中不禁熱辣辣的起了一層下意識的感覺,臉上也映上紅雲。

     “不過,你是否急切要趕末班輪渡過海回香港去呢?”三姑娘忽而又問。

     “我想還是和你談談……” “那你就是不回家了,可是,别要惹你的桑小姐生氣才好!”三姑娘竟取笑了。

     舞曲完後,兩人在歸座時,看見彭健昌和柯大勇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麼?柯大勇以驚詫的眼光,充滿了色情,不時投射到三姑娘身上,臉上的橫肉也随着抽動,露出陰險的笑意。

     丁炳榮是粗人不會跳舞,在賭博場、麻雀館、歌廳、娼館等地方泡泡,還可以“随濁而流”,舞場在表面上,究竟是比較高貴的場所,他能安坐着,已經是不容易,不過在心理上總是不大自然的。

     “田兄舊地重遊,大概是樂不思蜀了!”丁炳榮在田野歸座後說:“現在事情已經辦妥,面子已替你掙了回來,我該走了吧?” 田野說:“怎樣替我掙回了面子?” “那天在黑巷子裡揍你的人,答應請酒陪罪,以後大家交成朋友,你再到這裡來玩時,就再也沒有人敢惹你了!” “你們打架了……?”三姑娘驚異。

     “你應該感激我,這是我替你交涉的功勞!”柯大勇也跑了回來,拍了拍田野的肩膀揚起大拇指自誇,那雙色眼卻老投在三姑娘身上,由頭掃到了腳……。

     “那家夥怎樣?”丁炳榮的眼睛飄向彭健昌,問柯大勇說:“看他的樣子,氣焰很高,随意出口傷人,究竟是那一炷‘雷頭’的?” “那有什麼‘香頭’?”柯大勇說:“他不過在煙槍老六的姓名旁邊挂了‘邊’!就狐假虎威,吓唬人罷了!現在好了,我三言兩語把他弄服,明天陳老麼請客他也做一半主人,以後大家和和氣氣!” “嗨,不打不相識,盡變成一家人了!”丁炳榮大笑:“時間不早,你們有興緻不妨玩下去,我要先走了!” “他媽的急什麼,我們哥兒們一起來,一起開回去,”柯大勇說:“難道說你又要去找‘菜苔’不成?” “胡說,我要回家……” “别忙,蕭小姐要請我們的客,照例要酬謝我這個和事老人一番!” 三姑娘霎着眼睛,不知應如何應付是好。

     “柯兄敲竹杠竟敲到女人頭上了!”田野取笑說。

     “照說你也應該請客!”柯大勇自鳴得意說:“要不是小哥今天出馬,陳老麼這個家夥誰能馴得下,不妨告訴你,他以前在深圳車站用斧頭連劈七個人,所以出名的……” “柯大勇在吓唬人也,要知道田兄是什麼都不怕的!連霍天行也要用嘴挺兩句,柯兄你敢嗎?”丁炳榮加以譏諷說。

     柯大勇原是大言不慚的人,從不肯認輸,說:“隻要找到理由,沒什麼叫做不敢的!” “霍天行是誰?”三姑娘偷偷向田野問。

     田野還沒來得及回答,柯大勇卻搶着說:“霍天行是閻王,要誰的命!沒有讨價還價的!哈!” 丁炳榮卻瞪他一眼。

     “你們怎樣認識霍天行的?和他又有什麼關系?”三姑娘再向田野追問,心中似乎有疑慮。

     “别聽他們胡說八道,霍天行是以前我服務的洋行經理……”田野說。

     “哦——就是那位金什麼娃女士的先生,是嗎?” 田野唯唯諾諾,含糊應付過去。

    這時,他記憶起上次到金殿舞廳裡來的目的是希望能把三姑娘勸導回家去,後來因為和尊尼宋鬧起沖突,而把事情打斷,現在事過境遷,好像心境已經變了,已沒有把三姑娘勸回去的必要,而且公寓裡的房間已經被沈雁租去,三姑娘即算肯抛下貨腰的生涯不幹,又能回到那裡去呢?……那除非是田野馬上和她結婚,或者同居……。

     柯大勇拖着丁炳榮,無論如何不肯給他走,丁炳榮也無可奈何?柯大勇便作主意,多找來兩個舞女,和丁炳榮各分其一,丁炳榮不會跳舞,幹巴巴的陪舞女坐着,也是活受罪。

     這時舞廳内誰都知道這裡在坐的幾位都是“大爺”。

    沒有一個是好得罪的,态度上也客氣了,招待也特别周到。

    彭健昌的台子也另安派了一位名叫香魂的紅牌舞女。

     柯大勇找到機會,便邀三姑娘跳舞,田野并不介意。

     可是在跳舞時,柯大勇的輕薄完全畢露無遺,醜态怪狀百出,有時還用指頭扣拉三姑娘胸罩背後的松緊帶,三姑娘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告訴田野,把憎惡埋在肚子裡。

     “你以後少跟這些家夥混雜在一起,于你絕無益處!”三姑娘找到機會,便和田野耳語。

     将接近打烊時,尊尼宋把三姑娘送回彭健昌的台子上去,算是“和氣生财”,交結朋友,給彭健昌補償面子。

     “現在你算是出盡風頭了,但是希望你‘飲水思源’,不忘過去,這樣大家都方便,要不然,哼!要知道我姓彭的也不大好惹,黑心辣手的幾套玩藝兒耍出來,你就吃不消!”彭健昌仍喋喋不休地向三姑娘恫吓。

    “最後舞曲”奏出後,三姑娘不勝其煩,起座告退,但彭健昌卻強把她揪着,不許她離去。

     幸而恰巧在這個時候柯大勇把陳老麼拖了過來,先給對方作了一番簡單介紹,然後商量明天打圓場請酒的時間地點。

    這樣,三姑娘便得到機會溜走。

    今天的情形很特别,連舞女大班也不過來結算“坐鐘”的帳台。

    彭健昌也就樂得不付錢了。

     江湖人的磋商本就是非常簡單的,三言兩語,大家抱個拳頭,就可以一言為定。

    反正大家全是“狠人”,你也惹不起,他也惹不起。

     田野約好了三姑娘在門口會面,以為可以借此良宵暢吐久别衷情。

    三姑娘有尊尼宋替她當家,無需要到櫃台去結算“坐鐘”的分帳報酬,早已立在門口間等候。

     她的形狀有點焦灼,生恐怕彭健昌又追上來擾纏,不斷地傳遞眼色催着田野快走。

     田野向丁炳榮說:“丁大哥假如沒有什麼吩咐,我就先走一步……” 丁炳榮笑笑。

    “人家說久别勝新婚,你早就應該找個清靜的地方去溫溫了!” “今天麻煩了丁大哥的地方很多,改天我請客!”田野也學了江湖人的皮毛,雙手一拱,轉身就走。

     “說那裡話——再見了,不過你的行動可要自己謹慎!” 田野匆匆趕出門口,三姑娘以笑臉相迎,他們的心情已不像相見時那樣的帶着苦澀,正如丁炳榮所說:“久别勝新婚”,他們似乎已有了夫婦關系。

    勾肩搭背,愉快地溜出了舞廳,臨去時三姑娘還偷偷的瞄了彭健昌一眼,彭健昌和陳老麼的交道還沒有打完,她更為快慰,以為可以少去許多羅嗦。

     “我們上那兒去呢?”出到街面時,田野說。

     “沒有月亮,蹓蹓馬路罷!我就喜歡在沒有月亮的時候蹓馬路!” “你喜歡黑暗?” “沒有黑暗時,誰會知道光明是何物?” 于是,他們便朝着沒有燈光處走,有逗生意的街車駛過來,三姑娘揮手打發它走開。

    她把頭枕在田野的肩上,田野的手也摟在她的腰間。

     “我本來想永遠不再見你!但是心中老排不開!”三姑娘說。

     “難道說,我有什麼地方對你不住麼?”田野說。

     三姑娘笑笑,瞟了田野一眼,在那幽黯的路上,田野卻無法欣賞她那嬌媚之态。

     “為什麼要不别而行呢?”田野再說。

     三姑娘舒了口氣,矜持說:“那是一言難盡的,不過,你應該明白!” 越過住宅人家,有一絲微弱的燈光透出時,田野才始看到三姑娘的秀臉,潔麗的,她的俏眼如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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