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看他的手表,又遞到耳畔聽聽。
醉态可掬,呐呐地說:“周沖哥,很抱歉,我的手表停了……忘記了上發條……”
周沖沒有回答,仍然正襟危坐,保持緘默。
那妖豔的女人的态度也顯得非常不自然,惶惶不安地向沈雁相觑說:“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你隻一個人住在這裡嗎……”
“噢,噢,噢,别吵……别吵……”沈雁把她按捺住,搖搖幌幌地推出門外:“今天我有事,有事,你下次再來吧……”
“怎麼啦?你約好朋友了……?”女人莫明其妙地說。
“别羅嗦!滾你媽的……”沈雁情急之下,竟破口而罵了。
樓梯上又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大概是那女人氣忿而去了。
過了片刻,沈雁又走進房來,戰戰兢兢的,似待罪之囚,房内的空氣寂寥,每個人都沒有說話。
周沖險惡的眼光向沈雁虎視眈眈。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沈雁似乎有點受不了,立即拉大了嗓子解釋,情緒激顫,嗓子在發抖:“周沖哥……這是昨天約好的約會……誰料到今天有事呢……?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已經推辭了……但這女人不肯,我又不能在女人的面前坍台……我已經提早跑回來了,誰又料到手表停了……?”
周沖仍保持着緘默,這是“正義”公司所保持有的殘暴作風,對哀求者向是置之不理的。
田野平日向不滿沈雁的為人,但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眼看着沈雁堂堂的一個男兒漢露出貪生怕死乞憐的形狀,也有點于心不忍。
他看了看丁炳榮,意思是希望丁炳榮給他們排解。
但是丁炳榮對沈雁并不同情,也許就是沈雁平日的生活靡爛,人緣惡劣,使他不滿。
于是,田野隻好自己挺身而出,趨至沈雁的近前,說:“沈兄,這次是你的錯誤,希望以後你自己好自為之……”
周沖勃然大怒,咆哮說:“田野!這是你訂的法律嗎?”
田野平和地回答:“我們今晚不是有任務嗎?應當以行動當第一,何必為一個人的過失而耽誤了時間?”
“吓!原來你是在發号施令了!”周沖騰身自座椅上躍起,大有欲和田野火拚之意。
丁炳榮怕他們又鬧成僵局,隻好說話了:“周沖哥,火氣不要這樣大,田野說得對,我們的行動要緊。
”
“對的!周沖哥,隻要你不說給霍天行聽,霍天行也不會知道沈雁的荒唐,大家馬馬虎虎算了!”另一弟兄也說。
田野得到大衆的支持,但為避免和周沖的誤會搞得更糟,有息事甯人之意,仍保持婉和地說:“我們大家還是聽從周沖哥的,馬上展開行動吧!”
周沖駕着車,戴着六條好漢向着統一碼頭疾駛,連人帶車乘輪渡過海,他們的目的地是啟德機場。
田野向反對盲目行動,所以沿途上不厭煩絮地向丁炳榮查問根底,一定要知道案情的真相。
丁炳榮不勝其煩,而且看見周沖也沒有攔阻之意,便把整個案情的始末原原本本說出。
原來,這是霍天行的計劃中在澳門開設“正義”分公司,所承接的第一個案子。
他們今夜所要謀殺的人,是一個自澳門逃匿到香港來的浮浪子弟,名徐若斌。
因為他和一個牙科醫生的妻子通奸,不幸奸情被人揭發,即漏夜逃匿到香港親戚家來躲避風頭。
這件案子,正就是牙科醫生委托霍天行幹的,據說,霍天行在澳門時已經對那位不貞的淫婦下了毒手,早已死于非命了,但牙科醫生對徐若斌仍不肯放過,一定要把他置之死地才甘心,這件案子的代價非常的高,大概有七八萬元呢……。
徐若斌逃到香港後,寄居在他姐夫家裡,住在啟德機場還要過去,接近鑽石山的地方,他的姐夫在香港衛生署做小公務員,家境不佳,生活環境非常的苦,徐若斌就靠寫點文章投寄到報社雜志裡混幾個稿費零用度日。
……“正義”公司的員工奉霍天行的命令對徐若斌監視已久,今夜是最好的行動機會,因為徐若斌的姐姐夫妻兩個有同事結婚,至香港吃喜酒去了。
他們必得在徐若斌姐姐夫婦兩人吃酒返家以前,把事情了結……。
周沖忽而說:“假如今天因時間誤事,那末就該由沈雁負完全責任……。
”
沈雁除了惶恐以外,沒有話說,實際上所耽誤的時間并不多,頂多也不過十來分鐘,特别的今夜周沖好像要故意和他過不去,這頗令人費解。
“正義”公司裡的人,每個人都早就知道,沈雁平日是周沖的應聲蟲,對周沖谄媚奉迎,唯命是從,周沖也把沈雁視同親信手足,沒有什麼事說是不和沈雁商量的,為什麼今夜突然一反常态?這内中必定另有原因。
汽車已駛過啟德機場,由西貢道半途轉彎,那是一條泥湧山道,是可以通至九龍的風景勝地鑽石山。
片刻間,汽車已停下,丁炳榮率領大家下車,周沖卻把汽車駛到一僻靜處停放,避人眼目。
田野覺得奇怪,徐若斌的姐夫既在香港衛生署做事,為什麼要住到這樣荒僻的地方來呢?這樣遠的道路,往返在香港九龍之間,多麼不方便呢?
丁炳榮告訴他說:“徐若斌的姐夫是香港衛生署派到九龍這方面來負責鑽石山區的環境衛生的,所以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