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涉險。
”
“慶大人,”瑤瑤厲聲道,“我在向主上申訴,可沒有問你的意思。
縱然是我犯下過失,也應由刑部處置。
慶大人身為首輔,就該去天樞院料理文書去,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您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長了。
”
慶延年青筋暴起,喝道:“來人,給我将這妖女捆上。
”
“慢着,”清任終于開言,“既然巫姑的園子裡發現了扶搖草,自然還是應該去高唐廟。
”
這等于是當面反駁慶延年。
老頭兒怒極反笑,“那是否臣就不用陪同了?”
清任道:“首輔同去吧。
”
“不錯,”瑤瑤立刻道,“有些事情,慶大人也應當看看。
看了才明白。
”
天氣正如巫謝所說的那般陰沉。
高唐廟後院的花圃裡,像是被暴雨沖刷過似的狼藉不堪,為了尋找扶搖草,慶延年帶來的衛隊把藥草毀損得七七八八的。
瑤瑤輕輕歎了一聲。
“扶搖草正是在這裡發現的,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瑤瑤并不回答。
她在草叢中尋覓了一會兒,發現還剩有三兩株扶搖草,于是請衆人靜觀其變。
慶延年皺緊了眉頭。
他感覺到瑤瑤的有恃無恐,這個“恃”來自何處,他當然清清楚楚。
刮風了。
帶着雨水腥氣的風卷入庭院,在牆腳打着漩渦兒,把塵土和殘破的草葉撥弄得團團轉。
清任他們驚訝地看見,那幾株殘留的扶搖草一根根豎了起來,迎風起舞。
而在扶搖草的周圍,漸漸繞起了一圈圈黑色的旋風。
那旋風越來越大,越來越高,就像一卷黑色的長鞭,在風中一下下地抽打着。
“巫謝大祭司,”瑤瑤冷然道,“直到現在你還以為,扶搖草緻人死地是因為它的毒性,是嗎?也難怪,連你師父都那麼說。
”
巫謝白了白臉,“我對草藥,自然遠不及你精通。
”
“那麼你可看好了,”瑤瑤說,“扶搖草并不是什麼毒藥,它之所以可以傷人,是因為它可以召喚飄風之氣,尤其是在風雨天裡。
飄風之氣,其實也就是雨天的濕寒之氣,中了飄風之氣,每每易患傷風。
傷風感冒,大人尚可,小孩子體弱,最難抵禦,所以也有扶搖草傷孩童一說。
不過這小小的傷風,也不會讓孩子送了性命。
所以扶搖草根本不是厲害的草,要破解它也極其容易。
”
“怎麼?”
瑤瑤不言語,走到那小黑旋風的旁邊,敏捷地将最後三根扶搖草連根拔起。
風頓時停了。
“你們也看見了,扶搖草離開土地是絕不可能興風作浪的。
所以,不要說我從未進宮,即使是我進得去,帶上草葉子,小公子絕不可能被我的扶搖草所傷害。
小公子定是死于普通毒物,兇手故意引用扶搖草之名,想要一箭雙雕,嫁禍于我。
”
“你這是詭辯。
”巫謝青挺着脖子争論道。
“何以是詭辯?”
“什麼召喚飄風之氣,隻不過是你的術法罷了。
我師父的信已經說了,扶搖草是劇毒的草。
你莫非想要說,是大巫嫁禍于你。
”
瑤瑤微笑,“大巫是怎樣想的,我不知道。
不過對于扶搖草的性質麼……他畢竟不是冰族巫師,或者隻是道聽途說。
”
“師父博聞廣識,嚴謹端方,怎會用道聽途說之辭敷衍主上?”
“我想也是,大巫是不會輕信道聽途說之辭的。
他老人家向來明辨是非,不會使用自己不了解的東西。
”瑤瑤意味深長地點點頭,“那麼……又是誰聽信了道聽途說之辭?把扶搖草當毒藥了呢?”
巫謝看着她漆黑的眼睛,不禁打了個冷戰。
他有些明白了。
“那封信,真的是大巫親手寫的麼?還是有人僭越……其實大巫避居深山已久。
要訪問他,幾天之内怎麼可能走個來回。
恐怕根本沒有人去找大巫,而是有人出馬代替大巫寫了回信吧?”
巫謝啞口無言。
瑤瑤不管他,自顧自繼續道,“就不知道,這樣的做法是大巫早就默許了呢,還是慶——”
“——好了!”清任忽然出聲喝止了她,“不用再說了。
”
瑤瑤頓住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清任不能允許她再說下去了。
首輔慶延年一聲不吭,已然面如死灰。
清任冷笑一聲,竭力遏制住自己的震怒,用一種不耐煩的語氣道:“既如此就簡單了。
雖不知小公子究竟死于何種毒物,但是下手的必定是冒充大巫手筆的人。
”
“主上覺得是誰?”瑤瑤試探道。
清任冷笑了一聲:“還會是誰?就是那個熟悉大巫的人,也就是那個在沙盤上寫下‘扶搖’兩個字的人!”
巫謝張大了嘴。
陰謀的牢籠,不偏不倚地罩到了他自己頭上。
他主掌神殿的時間,還不超過一年,是青夔曆史上最短命的大祭司。
“我真想殺了那個女人。
”
慶延年和巫謝走的走,被抓的被抓,衆人散去。
等到高唐廟中再次隻剩下了清任和瑤瑤二人,憤怒的清任終于咬牙切齒說出了這句話。
但是他不能真的那麼做。
首輔的權力還很大,背後還有諸多貴族的支持,現在還不是殺他女兒的時機。
容許這樣的女人繼續做王後,清任已經是忍而再忍。
瑤瑤淡淡道:“你會怎麼處置她?
“從此以後,将她徹底置入冷宮,隻保留王後的名義。
”清任道,“我隻能讓到這一步。
如果這樣她的父親還有不滿,那就不能客氣了。
他也該知道,我本來有理由滅了他一族。
現在隻殺他一個巫謝,已經格外開恩。
”
“現在要拔除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