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被催眠的術王衆更甚。
她時而表情驚恐地胡亂揮刀,時而怪叫大笑,嘴角流涎,雙目遊移不定。
這看來是将她當堂誅殺的大好機會。
但虎玲蘭自己也失血不少,左手指掌更受傷無法握刀。
霍瑤花雖瘋,那走動和亂舞大刀的動作仍然甚猛,虎玲蘭一時未決定是否該乘機進擊。
這時霍瑤花戟刀指向虎玲蘭,嘴巴顫抖地說:“你……你……”不知道她眼中的虎玲蘭又幻變成了什麼怪物。
她突然就咬着唇回身,一口氣全力奔逃,消失在黑夜街道之中。
霍瑤花身手快疾,虎玲蘭即使未受傷也難于追截,隻好作罷。
她這時稍稍解除了戰鬥戒備,腰眼的劇痛馬上襲來,身體其他各處刀傷也都像在燃燒。
她首先檢查血淋淋的左手,被那刀尖割得很深,已經無力緊握,幸好還能活動手指,大概未傷及筋腱,可說幸運。
虎玲蘭拖着沉重的野太刀,仍然舉起艱難的步伐,向着剛才發出慘叫聲的城中央走過去。
她每次想加速奔跑,就感覺腰部的刀傷有一種撕裂的痛,始終提不上氣力來。
虎玲蘭仰着冷汗滿布的臉,瞧向前方黑夜遠處,心裡為每個看不見的同伴心焦如焚。
那被殺的婦人年紀不大,身子輕盈,但少說也有幾十斤,波龍術王卻隻用一條長臂就把她抛擲出去,力量甚是驚人,屍體的黑影疾向練飛虹面前籠罩!
換作飛來是别的物事,練飛虹可以随時一擊将其掃開,或是閃身避過,讓它自行飛撞到牆壁上。
但此刻飛來的是一具無辜死者的屍身,練飛虹一時不忍,就用握着鐵扇的左邊手臂和肩膊,以巧力将之接抱入懷。
這正是波龍術王的計算——他知道這些“俠者”,就愛做此等無聊的事。
波龍術王用屍體的黑影作掩護,以最輕的腳步邁進,手中劍平平低刺正抱着屍體的練飛虹腰腹!
練飛虹是何等老江湖,自然知道對方這一手用意。
他向來不拘小節,沒有迂腐到甯願捱劍也要保住一條死屍的地步,心裡喊一句“得罪了”,移步側轉,用懷中屍身的腰背吃了那刺劍。
同時練飛虹右手輕舒,一記崆峒派“通臂劍”刺出,反擊波龍術王咽喉!
波龍術王本來就無心與他近戰,一劍不中已迅速倒退,又回到那群人質之間,露出“你奈得我何嗎?”的笑容。
練飛虹左臂将屍體輕輕卸到一旁,盯視這個外形和行事作風皆詭奇的妖匪之首。
像波龍術王這種人物,非常罕見。
飛虹先生過去在甘肅剿滅過不少馬匪,其中就算是武功最強、惡名昭著的匪盜,其造詣都絕難與名門大派的武者相較,更遑論到這個層次。
武道修行本來就要求習者極端專注,而且一心追求高深武功的人,對于物欲都會變淡,反倒着緊自己的名聲與尊嚴,又怎會淪為盜寇?
然而這個波龍術王,卻完全陶醉于自己的肆意惡行之中。
波龍術王瞧着練飛虹,眼神充滿挑戰意味。
“你不過來嗎?那我來了!”
他說着時腿卻未前進,隻是随手一揮劍,身邊一個男子的頸項就被割了一記。
波龍術王這劍順勢揮前,劍尖将那劃出的一灘血帶出,遙遙射向練飛虹眼睛!
練飛虹側首閃過,心裡卻甚焦急:波龍術王随手又殺一人,若再不果斷動手,不用很久屋子裡的人質就要死光!
他大步踏出,崆峒劍極準确地伸入人叢之間,直取波龍術王胸膛!
波龍術王閃身避開,練飛虹本可以馬上将劍變橫抹繼續逼迫對方,但卻被人質身體所阻,劍法的連招被迫中斷。
相反波龍術王完全不用顧慮這些,一劍斜挑反攻,又割過一個人質的肩頭而來,直襲練飛虹頸側。
練飛虹因附近都是人,不敢大動作揮架,隻能謹慎地以最小幅度的招式架擋這挑劍,無法乘機反擊回去。
在這狹窄人多的屋裡,練飛虹的武功無法發揮,因他最擅長的崆峒派“花法”換接兵刃和“飛法”投擲兵刃,都需要較開闊的地方才能施展。
波龍術王則以強硬的“武當勢劍”接連出擊,每劍都帶着無辜者痛苦的慘叫和飛濺的鮮血而來。
練飛虹本來就沒有戰勝這人的絕對把握,此刻更是心神大受幹擾,隻能一味防禦;有時更要兼顧人質安危,分神将擋在劍招前的無辜者推撥開去。
兩人此消彼長,波龍術王一記劈劍,練飛虹險險躲開,卻仍被鋒刃削中右上臂,馬上見紅。
他們在這場景下的戰力差距,此刻變得甚明顯。
要是換作别的武者,當下必然先抽身退走,顧不得這些不相識的人死活;甚或認為這幹人質反正遲早要犧牲,不如索性放手一搏。
但他是“火狻猊”飛虹先生,不是别人。
——如果見死不救的話,那我們幹脆不打這場仗好了!
練飛虹心意堅決,竟放棄了長劍,将鐵扇交到右手上,同時架起穿戴着鐵片拳套的左掌。
他低身竄入人叢中,以張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