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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往返 八、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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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土磨傷,十指連心,縱然對方全無知覺,蘇長衫還是将動作放緩。

     肋處的草藥已經将血止住,他不放心的又敷了些藥上去,才用幹燥的布條将傷口重新包好。

     做完這些,他打了個哈欠,将一塊平整些的石頭往身後一靠,就要睡了。

     “你……”九州簡直被他氣瘋了:“你又要睡?” 蘇長衫懶懶翻了個身:“兔子烤好了叫醒我。

    ” 夜幕漸臨。

     草叢裡傳來一陣“滋滋”的聲音,九州警惕的操起手邊的樹枝,等一個尖尖的腦袋露出來,她一仗下去,将蛇挑起甩開——蛇被抛到空中,又被砸到地上,竟然還沒死透,驚惶竄至君無意的手邊! 電光火石之間,蛇在君無意腕上一口咬下—— 蘇長衫聽到聲音睜開眼睛,猛然坐起,九州根本看不清他是何時動作、如何動作的,他已将蛇扔開,抓起君無意的手腕——上面一個鮮紅的小牙印赫然醒目。

     隻見他俯身去吸腕上的毒血,側身将血吐出,如此多次,直到再吐出的血全是鮮紅色。

     蘇長衫額上滲出冷汗,從懷裡拿出一顆藥丸塞進君無意口中,點他頸項處穴道讓藥入喉。

    再拿出一顆藥自己咽下。

    九州無端覺得寒意襲向脊背,下一瞬間,蘇長衫一掌向她打來! 掌風穿過她的發鬓,九州耳邊微麻一癢,一條大蛇“啪”地從她面前掉下。

     九州低頭,再擡頭愕然看着蘇長衫,他唇齒間都是鮮血,月下清豔。

     “你……”九州見他臉上冷汗滑落,立刻知道他中毒了:“——為何解藥……?” 蘇長衫面無表情打斷她的話:“看好君無意,他再出一點差池,我殺了你。

    ” 這樣霸道的命令,九州原本應該怒頂回去的,但不知是因為他剛才救了她,還是因為他額上的冷汗與蒼白的臉色,等他盤膝坐下開始逼毒,九州還沒有反應過來。

     夜色空茫,隻有幾聲濕潤的蛙鳴傳來,很快又沉寂下去。

     九州負氣走到君無意身邊,卻見草叢裡有兩個剛被扔下的瓷瓶,她撿起來對着月光,一個是半邊蓮,一個卻是黃連。

     (注:半邊蓮是解蛇毒的藥,黃連是普通的清火藥) 她怔了一下,怒氣就像手中的藥瓶一樣空了。

    蘇長衫的背影在月下有些寂寥,在他身前,山巒像黑色綢緞一樣無聲綿延開去。

     世間亘古孤獨的,并不止是山川。

    有些人,他們能生在同一個時代,已是最大的幸運。

     九州突然想起殿下說這句話時,藍眸裡灼灼的烽火與雄心,耀眼光芒是最高的戰旗,統領他們踏遍草原,長槍所到之處,大地臣服。

     但他一人獨坐的背影,讓人懷疑,霸業并不是熾熱的,而是寂寞如山河萬年的。

     月至中天,蘇長衫調好氣息睜開眼睛,見九州正用浸濕露水的衣袖擦君無意額上的汗水——出汗,是退燒的征兆,君無意的身體,若不至極限,絕不會被這樣來勢洶洶的高燒擊倒;他溫暖的微笑下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堅韌——哪怕被逼至絕境,隻要有一滴雨水,也會頑強的恢複過來。

     “你難得安靜一會兒。

    ”蘇長衫走過去,聲音還是平平的。

     “你們不要管大隋與突厥聯姻的事了。

    ”九州突然擡頭。

     蘇長衫看了她一眼。

     “楊素,宇文化及,葉禹岱,讓他們去管,”九州說着騰然站起,冷傲鳳眸火焰璀璨:“隋朝十二軍,不隻一個将軍——為什麼獨獨君無意權傾朝野,隻手遮天……” 蘇長衫原本聽着她說,突然出手了,動作如此之快且狠,九州甚至連反應的機會也沒有。

     “咳咳……”九州被掐得喘不過氣來。

     夜空冷月如彎刀。

     “——權傾朝野,隻手遮天,我記得你的漢語沒有這麼好。

    ”蘇長衫一掌掐住她的脖子:“這句話是誰教你說的?” 九州第一次後悔自己的話太多了。

    和蘇長衫這樣的人不該說太多話,因為無論你說什麼,他都能從中發現些什麼! “……”九州呼吸艱難,眼前金星亂竄。

     “如實告訴我,不然我殺了你。

    ”蘇長衫的聲音裡沒有一點玩笑。

     九州咬牙閉上眼。

     蘇長衫手中力氣緊了一緊,喉骨咯吱作響,就在九州以為蘇長衫真的要殺了她時,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卻松開了,蘇長衫微怔慢慢問:“……你是女人?” 九州捂着脖子彎腰一陣猛烈的咳嗽,半晌才漲紅臉擡起頭來,憤怒的喝道:“關你什麼事——” “我從來不殺女人。

    ”蘇長衫面無表情的松開手:“但誰有份行刺與下藥——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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