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無害。
”
他雖然說的是衛亦前的方案,但也将自己的觀點依附于衛亦前的方案之中說清楚了。
但依舊沒有忘記用了“傾向”這個概念,為自己也為書記留下了餘地。
趙一浩認真地聽了周劍非的陳述,卻沒有立即開腔表态,辦公室裡又出現了一段短時間的沉寂。
還好,并不是難堪的沉寂,他不停地在翻着筆記本子像是在找尋什麼。
周劍非是帶了一份考察報告去的,他怕在彙報時有什麼記不清的地方需要查一查,等彙報完畢再将材料交給書記。
其實,需要彙報的事,包括每一個細微末節他都記得很清楚,一次也沒翻閱材料。
現在看見書記在不停地翻閱筆記本,他要查閱什麼呢?他本能地想要把那厚厚的一本考察材料遞過去,但他沒有這麼做。
察言觀色,他發現書記翻閱筆記本是一種機械性的動作。
他并沒有想要從筆記本上尋找什麼東西,也許,隻不過是一種手段甚至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以此為掩護,思考問題。
果然,趙一浩啪地将筆記本合上,擡起頭來對着他周劍非問道:
“如果抛開剛才你說的那些客觀的制約因素單就陳一弘和馮唐本身的素質來看,哪一個留下當市長對三江的發展前途更為有利?”
“那當然是陳一弘了。
”
周劍非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作了回答,這是他的真實心意,并非察言觀色迎合全省的一把手。
他之所以贊成陳走馮留的方案就是考慮到那些客觀的制約因素,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現在說出“當然是陳一弘”,也正是如書記所說,除開那些客觀的制約因素,前後的想法一緻,決非看風使舵。
趙一浩聽了周劍非的回答,豁然一笑,說:
“這就對了,我們是選擇市長而不是選舉什麼無人指責的幹部!哪一個能更好地帶領三江群衆奔小康奔富裕,我們就選擇誰。
”
“你的意思是?”
周劍非問。
其實他心裡已經明白了,可謂明知故問,或者是想把問題挑得更明白一些。
對周劍非的提問,趙一浩回答得挺幹脆,他說:
“如果你們的調查屬實,我贊成陳一弘留下當市長。
”
周劍非聽了暫時沒有表态,書記的表态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擔心的還是三江的穩定問題,他想再一次提出這個問題和趙一浩商量,但還沒等他開口,趙一浩又接着往下說了:
“老衛的方案說穿了就是遷就、迎合以達到苟且偷安,這種方案是不可取的。
”
他态度十分嚴肅,和剛才談音樂時的表情判若兩人。
雖然說的是衛亦前,周劍非聽了卻感到有些難堪,自己不也欣賞老衛的方案嗎?是呀,苟且偷安,說到底就是這麼個問題,不是嗎?幸好沒有先開部長辦公會,否則就被動了。
趙一浩看見周劍非暫時保持沉默,知道他想的是什麼,便幹脆将自己的看法全都說了:
“陳一弘如果确實有問題,我們自然不能護短。
現在看來無非就是認錯了一個人嘛。
他顯然是受到了無理攻擊和造謠中傷,我們就應該站出來為他說話,替他撐腰,這才是領導者的責任。
否則,誰還敢大膽去幹工作,大膽堅持原則不怕得罪人呢?你說是不是,老周?我們就是要讓他當市長,表明省委是信任他的。
這不僅是陳一弘個人的事,要通過這件事向全省幹部表明,省委支持和維護那些敢于大膽工作的幹部。
即使有某些失誤也要堅決支持他們。
有失誤就改嘛!你說是不是,老周?”
一連兩個“你說是不是,老周”,他周劍非還能再保持沉默?其實,趙一浩的一番話使他周劍非很受感動,也很受啟發。
看問題辦事情就應該是這樣呀。
雖然如此,他并沒有像通常可見的那樣說什麼:你的話太對了呀,我受到很大啟發呀,清醒了頭腦呀,堅決按你的意見辦呀等等。
這不符合他周劍非的性格。
當然,他也沒有對趙一浩的意見表示反對,他本來就不反對陳一弘留下作市長,隻是覺得幹擾多,麻煩大,才同意衛亦前的那個“兩全其美”的方案,現在書記既然要堅持按原則辦事,那就這麼辦吧,其實也是應當這麼辦的,于是他說:
“你的意見倒是好,就是事先要做大量的工作才行呀!不過,不要緊的,思想工作我們來做。
”
趙一浩聽了笑道:
“當然,當然,要做大量的思想工作。
這樣吧,三江市的思想工作交給老衛去做,他是市委書記呀,不能讓他站在一邊躲雨乘涼,那不行,要把任務交給他,明确責任。
他做了,真的做不通,我陪你一起到三江去,那你就是二下三江哪,哈哈。
”
笑過之後趙一浩接着說:
“還有省政府那邊,省長和分管副省長,該征求意見的由你們去征求……”
趙一浩的話還沒說完,周劍非便插進來說:
“那是自然的,我們有程序,部長辦公會之後,提交常委會之前,該征求意見的我們都要征求到,以免被動,這已經在最近的部長辦公會作為程序定下來了的。
”
“那好,”趙一浩說,“按你們的程序辦。
”他思索了一下,想起了一件事,便說,“不是錢老也推薦了馮唐嗎?這樣吧,他那邊的解釋工作我去做,你有一定的難度,就不要去了。
等事情辦完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