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惹人注目,他還頻頻點首,笑臉向人作禮,章寡婦莫可奈何,直氣得七竅生煙。
出到走廊外,章寡婦并不停步,拉着仇奕森落下石階,直向花園僻靜處行走。
仇奕森步步提防,恐怕章寡婦暗中有打手埋伏,不過他身上有着一管短槍,同時,章寡婦近在身旁,危險時可以擄作肉盾,所以也就處之泰然了。
“現在,搗亂你也搗過了,你再願意提出任何條件我都樂意接受,可是要請你馬上離去。
”章寡婦止步說。
“搗亂?”仇奕森說。
“我并沒有搗亂!我仇奕森一生嫉惡如仇你是知道的!我揭發獨眼龍的騙局,完全是為了你的體面,試想在你的生辰宴會中有人行騙,該是多麼丢人的事啊,要不然,客人們會以為你在從中分贓圖利呢!”
“謝謝你的好意,我問的是條件!”章寡婦說。
“條件?”仇奕森故意擡頭想了半晌,“條件倒是有!可不是我的事,”他摸出記事簿翻閱。
“哦,對了,朱劍雄,河邊新街九華金号劫案的主犯,你總還記得這件事吧!真冤枉,主犯分明是黑單幫阿哥頭陳六記的把弟子方子璜做的,葡斯幫辦勒索朱劍雄的兒子五萬元,才肯交保放人……噢,五萬元是個大數目呢?我姓仇的又免不了出來打抱不平管閑事,憑你和葡斯幫辦平素的交情,相信也隻是一句話,不費分文,朱劍雄就可以恢複自由了!當條件也好,當你自己本身積陰德修來世也好,反正我把朱劍雄的生命交到你手裡了……”
“嗯,還有其他條件麼?”章寡婦問。
仇奕森慢吞吞燃着煙卷又仰首默想了半晌。
“條件?好像想不起來了!”
“那麼,請你馬上離去!”
“離去?叫我離到那兒去?”仇奕森吃吃發笑,倏而臉色一沉。
“說條件是賞你的臉!我高興來時,就來!我高興什麼時候走,就走!這是我的家,你忘記嗎?你管不着呢!”
“你走不走?”章寡婦怒吼。
“沒到高興的時候!”
“哼,不識擡舉的東西!”章寡婦蓦然躬身,掠起她的晚裝旗袍。
露出纖長豐腴的大腿,在她的玻絲襪的腕口上,插有一支銀色小手槍,她霍然拔出來向仇奕森瞄準。
高聲吼叫說:“你走不走?”
仇奕森安若無睹,鎮靜如常,皺起眉宇嗤然發笑說:“還是那支白金小手槍,我在新加坡買的!”
“這一次可是實彈的!”章寡婦說。
“死與離開這裡,兩條路,任由你選擇!”
仇奕森緘默半晌,披嘴笑着說:“我仇奕森向來殺人不眨眼,可是現在洗手改邪歸正,不願意殺人了!想不到給你學會了這一套——那麼,我就選擇死吧!”
章寡婦扣着槍機,氣惱得全身抖索,但她沒敢扣下去。
“不過,我相信你不敢殺我……”仇奕森說得很俏皮。
“你走不走?”她高聲吼問。
“因為,賓客滿堂,他們全可做證人,你當然不願意做一個兇手,而且他們查出死者我,是你的丈夫時,還是謀殺親夫之罪,這是一則。
”仇奕森說。
“我剛才才揭發獨眼龍的騙局,你現在就殺死我,顯然是你和獨眼龍串同行騙,坐地分贓,因為騙局敗露,含仇殺人洩恨,這是二則。
你的小情人葉小菁,脾氣雖然暴燥,但仍是個念過書的善良人,他總不會和一個女兇犯繼續談戀愛吧?這是三則……”
“你别說下去了……”章寡婦抖索得厲害,但绐終沒有勇氣扣扳槍機。
這時,葉小菁已經在花園内四下覓章寡婦,老遠在呼叫她的名字。
“好吧,我的話已經說完。
來者不怕,怕者不來,就算我自尋死路吧!”仇奕森說。
“這裡風很冷,屋子内的酒席相信已經開始了,我還要和很多朋友乾杯呢!我得進去了……哦,對了,你假如高興做兇手,就請放槍吧。
不過請待我轉過頭去,射擊我的後腦袋。
因為前面——我的臉皮很厚,可能刀槍不入,寡婦!”仇奕森說完,禮貌地一鞠躬,雙手插在褲袋裡,吹着口哨,洋洋自得,輕松離去。
忽然,他又停步轉過身來說:“啊!可别忘記了朱劍雄的事,就當為是條件吧!”
章寡婦激顫得珠淚雙流,她的槍伸直瞄準了仇奕森的腦袋,但扣着槍機的指頭可軟着不聽支配,無論怎樣鼓足勇氣,也始終沒敢扣下去,反而漸漸地,手也癱軟下來,眼睜睜看着仇奕森遠去,她再次失敗了,而且敗得很慘。
開始悲怆痛泣。
仇奕森越過花圃,剛巧和葉小菁撞個滿懷。
“噢,對不起……”仇奕森道歉。
“你找誰?在找章小姐嗎?”
“嗯……”仇人見面,葉小菁臉色一沉。
“她正在涼亭下,一個人,很寂寞呢!我怕着涼傷風,不高興和她談了,你去吧!”
葉小菁乍聽之下,也來不及和仇奕森答話,就匆匆趕了過去,仇奕森妒恨交加,陰楚披嘴冷笑,慢步跨上石階,忽然,在大門旁平階的黑暗處;有着一個人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