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到現在還是生死不知。
”
說話的薛九牛,本來是城外村子的農家子弟,但常常出入縣城打粗工幫閑,故此對這事情知之甚詳。
縣民最初還以為,這夥劇盜隻為找寒石子磨兵刃,得了他之後就不會停留在這窮地方;哪料波龍術王卻從此盤踞廬陵不去,更強占了縣城外青原山上的“清蓮寺”作巢穴。
“他們把寺裡的住持覺恩禅師跟二十幾個僧人盡都殺光,聽說還擄掠了附近村鎮許多民女,囚在寺裡奸淫,真是罪孽深重!”一名老鄉民說得激動,閉目雙手合什。
波龍術王一夥部衆,初來時就已有過百人,這大半年來又招聚了不少信徒弟子,縣民猜想已經增加了一倍。
一個在酒館當店小二的縣民說:“那些混蛋,平日來城裡喝酒時,我偷聽他們交談,口音都不相同,看來是在外省不同地方結夥,再流竄來江西。
”
波龍術王座下如果真的有二百人以上,今天雖然折了幾十人,仍是勢力極衆。
黃璇聽了,臉容不免緊張。
練飛虹卻似乎半點沒把人數放在心上:“今天逃走那兩個,是他們的頭目吧?像他們這樣的人物,還有多少個?”
那店小二想了一想:“我招呼過的共有四個。
早上來那兩個,我聽過他們互相稱呼,年輕的姓韓,年長那個是外族人,叫鄂兒罕。
這兩人最常帶着人來縣城搶掠敲詐。
另外兩個是一男一女,卻很少來。
”
“我記得!”薛九牛插口:“那男的不多說話,也沒在城裡殺過人。
他不穿術王弟子的古怪衣服,乍看還以為不是一夥的呢。
但是我看見其他人都很怕他。
”
薛九牛這時瞧一瞧虎玲蘭,又說:“至于那女匪人,跟這位女俠幾乎一般的高壯,帶的也是大刀子。
有次她在城裡騎馬亂沖,把個孩子給撞死了,竟然還在呵呵大笑,心腸端的狠毒!”他說時拳頭都握緊了。
“連小孩也殺?”童靜又驚又怒:“這還算是女人——不,還算是人嗎?”
縣民都沉痛地低下頭來。
燕橫看見他們這樣子,漸漸體諒百姓何以對武人如此恐懼。
荊裂則在盤算:假如另外這兩人的武功都不在那懂“太極劍”的鄂兒罕之下,眼前是四名高手頭目與二百人馬,再加上不知底蘊的波龍術王,非常不容易對付……
“那波龍術王本人呢?你們有見過嗎?”荊裂又問。
一提到這名字,縣民的身體總禁不住一陣哆嗦,讓荊裂他們都感到了那深深的恐懼。
“隻有……第一天來擄走寒石子先生時,我們才看見他親自來了一次。
”薛九牛比較膽大,率先開口描述。
他伸高手掌,在自己頭上方比一比:“他身子高大得吓人,可是有點瘦削……頭顱光秃秃像顆鳥蛋,但他那副樣子,半點兒不會讓你想起和尚。
尤其是那對眼睛……不知怎麼說,總之就……不像人……”
他身邊的同鄉也都點頭同意。
這一句“不像人”,加上縣民的神情,令童靜臉色有些發白。
——他們就好像在說着鬼怪一樣……
“還有。
”那店小二伸出三根指頭,劃過自己的左邊臉頰:“他這兒有刺花,是三行小字,就跟廟裡的鬼符咒一個模樣。
”
這特征跟葉辰淵和桂丹雷都相似。
荊裂和燕橫心裡就更肯定,這波龍術王極可能真是武當派的人。
——那句“武當派波龍術王”不是假的……
波龍術王一衆人馬聲勢如此浩大,就連原來集結在吉安府各處的山賊也都要避開,不敢再在縣城一帶作買賣,隻敢打廬陵縣以外鄉鎮的主意。
由于術王部衆肆虐,縣裡越來越難維生,許多廬陵的青壯也就索性上山落草,又令賊禍更深。
這是為何像橫溪村那等窮地方也有山賊之患,全都是波龍術王逼出來的。
“哼,要不是我年紀小,家裡老媽又哭着求我,我也……”薛九牛說時看一看荊裂他們,才醒覺起來住口。
荊裂打量這小子,雖然隻十四、五歲年紀,一臉稚氣,但長得身高手長,身體頗是紮實,要說上山入夥當匪盜,也不嫌早。
其他縣民聽薛九牛這麼說也無責怪,似乎對縣裡年輕小夥子抛棄農具落草而去,早就見怪不怪。
先前合什念佛那個老鄉民,這時又向黃璇訴苦:“王大人在時,得他擋住了各種無理攤派雜稅,又治好了瘟疫,我縣才有了口生氣,年輕人都安份着,盜賊少了許多;自從他調官之後,這兩年再無人為我們百姓出力,上邊的橫征暴斂又再壓下來,我們這些耕田的,吃也吃不飽,日子本就苦得不得了;如今竟來了這等惡煞,三朝兩天就進出村子城鎮,愛搶就搶,愛殺就殺,縣令官府全不過問,再這樣子下去,真不曉得我們還能活多久了!”
老鄉民說時眼眶含着淚,其他縣民許多亦已哭了出來。
“官府也不過問?”練飛虹聽到這裡,疑惑地搔搔白發:“這些波龍術王弟子,并非尋常山賊可比,那徐縣令自然不敢妄想靠縣裡的民兵保甲去讨伐;可是這麼大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