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讓手下人摸透他的脾氣。
他要讓他們害怕他。
有時要讓他們感到他們是你的心腹,有時則要讓他們戰栗,對,戰栗!隻有戰栗,他們才會俯首帖耳。
瘋狂,在瘋狂的時候他最清醒,他知道危險就在身邊,他高度警惕。
所以他需要瘋狂。
今天他是存心要讓元狐見識見識他的瘋狂,這家夥對他的貢獻太大了,可以說他能有今天,與這家夥的參謀分不開。
當初他在歡場中發現麥婧,這個女人的美讓他震驚,他真想把她幹掉;後來到濟州去玩,無意中發現了麥婧的真實身份,他無法相信一個電視節目主持人會去當三陪小姐,他想狠狠敲這個女人一筆,然後再……是元狐勸他放棄那種念頭,把麥婧控制起來的;恰好這時,穆子敖又撞了上來,于是他們醞釀了一個十分大膽的計劃,他們要将兩年來積存的能量都釋放出來……這時候不能讓元狐翹尾巴,應該讓他牢牢地記住誰是頭兒。
後來他們差點與另一輛城市獵人相撞。
那輛車上坐的可是真警察。
那輛車停了下來,還沒鬧明白他們是哪一部分的,他們已揚長而去。
他們——雷雲龍、元狐和黑白無常——在大笑聲中出了城。
來到岔路口,都以為要往南拐,因為往南是安心縣,安心縣今天要舉行花椒節開幕式,有文藝演出,有雜耍,有團體操表演等,但雷雲龍對這些不感興趣,他一打方向盤,上了朝北的路。
向北,再向北,有公路就走公路,沒公路就走土路,土路不像公路那麼平坦,坑坑窪窪,颠得厲害。
兩邊的田野裡是綠油油的小麥,柔軟的麥苗起伏着,像綠色的海洋。
間或有大片大片的油菜開出金黃的花朵,将天空映照得異常明亮。
天完全亮了。
鳥兒高處飛。
蝴蝶低處飛。
清風吹過,花香盈頰。
雷雲龍沒怎麼減速,城市獵人經常四輪騰空,飛起來,再重重落下去,颠得人五髒六腑找不到位置。
3個人興奮得大叫,2個人痛苦得大叫。
穿越村莊時,照樣不減速,驚得雞飛狗跳。
有幾次眼看都要軋住雞子了,雞子卻咯咯驚叫着躲過了輪胎。
城市獵人終于在清水河邊的一個紅磚大院前停了下來。
大院門口挂的牌子是“清水河林場”。
院子很大,占地約有50畝。
院牆很高,超過兩米。
這兒離村莊很遠,是一處孤零零的院子。
大門緊閉,有兇猛的狗叫聲從裡邊傳出來。
由這個院子可以想見當年林場的規模,不過現在河道兩側的樹已經砍得差不多了,林場徒有虛名。
元狐爬下車,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幹嘔,臉上神情痛苦。
大門開了,雷雲龍一踩油門沖了進去。
大院子裡邊又分為幾個小院子,房屋一律是青磚紅瓦,經過風雨和歲月的侵蝕,顯得有些破舊,但仍然很結實。
房前屋後是一排排高大的楊樹,風吹動樹葉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小孩在拍手。
後院是個養豬場,養着幾十頭黑豬。
養豬人是一個長相兇悍的啞巴,他的舌頭據說是被仇人割去下酒了。
這兒的房子單從外邊看,可以說毫不起眼,甚至還不如這幾年農村蓋的新房子,但進去你肯定會大吃一驚,要麼是以為眼前出現了幻覺,要麼是覺得走入了夢中。
其豪華程度遠遠超出正常人的想像,簡直像宮殿一樣,太神奇了。
俗話說狡兔三窟,這是雷雲龍的又一窟。
雷雲龍來這兒是為了睡覺。
他必須狠狠地将自己折騰一番才能睡得香,這方法屢試不爽。
元狐卻和他不一樣,元狐是越折騰越睡不着,睡不着且不說,還渾身疼痛,仿佛雞子被拔光了毛一樣。
雷雲龍知道他這毛病,故意擺治他。
傍晚時分,雷雲龍從床上爬起來,他撩開窗簾,外邊已是暮色蒼茫,幾隻麻雀在樹上唧唧喳喳地叫,兩隻黃蝴蝶後面跟着一隻黑蝴蝶從窗外飛過,風很輕,風中飄着油菜花的香味。
雷雲龍一到傍晚,就特别來精神,他屬于睡颠倒了的那種人。
他走出“寝宮”,來到元狐的房間。
元狐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看着窗外,沒有發現他進來。
他問元狐晚飯想吃什麼,元狐說安眠藥。
他說好吧,那就給你來兩碗安眠藥。
對雷雲龍這句玩笑話元狐并沒什麼反應,他還是癔癔怔怔的,他的耳朵在現實中,但他的意識卻在夢中。
雷雲龍大叫一聲,他才猛然驚醒。
晚飯是在林場裡邊吃的,别看這兒前不巴村後不着店,吃的東西卻很豐盛,不但有許許多多山野菜,而且還有各種各樣的海鮮,隻有一樣這兒沒有,那就是最為普通的豬肉。
至于這兒為什麼沒有豬肉,你們随後會了解到原因的,不過這裡可以透露一點,那就是與宗教無關。
同席的除了他們一車過來的五人,還有這兒的小頭目楊林,他的身份牌是黑桃9。
他是雷雲龍的表弟,一個不折不扣的美食家,會吃,也能吃,而且吃了還不白吃,營養一點兒都不讓流失,全部儲存在脂肪中。
他塊頭大,白胖,五官長得開闊,看上去是一個大官的形象。
如果不事先告訴你,你肯定會覺得在這個酒桌上他是領導,盡管他坐的位置在下,和妓女并列。
他會吃,自然要求廚師會做,所以這兒的每道菜都無可挑剔。
席間楊林說了幾個葷笑話活躍氣氛,大家都笑,惟有元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