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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地长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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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口氣,“真可怕。

    後來鞏特爾夫婦離開了,那個醫生也如此。

    為什麼?” 基特裡克局長聳聳肩說:“你的猜測好像……也許鞏特爾夫婦不願重建保育院,也許他們認為是改變生活方式的時候了。

    ” “不,我認為他們之所以離去,是因為在11月份時有關當局開始查詢在旅遊旺季結束之後,為什麼那些婦女——而且隻是婦女,仍然留在那所寄宿制房子内。

    我想鞏特爾夫婦和醫生非常害怕,如是他們趕快離開小鎮,使得當局無法訊問他們。

    他們想要阻止一場可能導緻自己遭指控的調查。

    ” “你隻管去想,你無法證實任何事情。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點:當我長大後,我有時也聽人們談論鞏特爾夫婦,而且鎮上居民一談到他們就說他們如何的好,如何慷慨。

    當然,紅杉角曾經是受歡迎的風景名勝,但是隻是在旅遊旺季裡才這樣。

    一年中餘下的時間——尤其在30年代,在經濟大蕭條的背景下,如果不是因為那所寄宿制房子,這個小鎮恐怕會挨餓。

    那裡一年四季都生意興隆,而且鞏特爾夫婦在此花了大筆的錢。

    有那麼多的賓客,他們要吃掉大量的食品,鞏特爾夫婦就在當地采購,而且他們雇傭本地的幫工,比如廚師、女傭人。

    鎮上的女士們去做洗衣和熨燙工作。

    物業管理員負責打理房子和庭院,确定一切都休整過而且看上去狀況良好。

    這個鎮子多虧了鞏特爾夫婦,可當他們離開後,得了吧,情況變得越來越糟。

    紅杉角不能隻靠旅遊業來支撐。

    商人們也無法像以前那樣,他們沒有資金支撐商店的經營。

    小鎮開始變得凄涼,不像過去那樣有大批遊客光臨,越來越少……哎,你該明白我們是在何處沒落的了。

    雖然這個鎮子一度依賴鞏特爾夫婦,你找不到任何人說他們的壞話。

    ” “确實如此。

    這就是使我不安的原因。

    ” “我不明白。

    ” “所有那些孕婦來到那所寄宿制房子,”你說,“一年到頭都有,從30年代進入40年代初期。

    即便鞏特爾夫婦沒有雇本地仆人,這個小鎮沒有幫忙,卻會注意到那所寄宿制房子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本地人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些夫婦來的時候沒有孩子,但是離去時卻帶上了一個嬰兒。

    整個鎮子——甚至警察局長——總該意識到鞏特爾夫婦在販賣嬰兒。

    ” “那就到此為止。

    ”基特裡克局長站了起來,他的目光中閃出勃然大怒之色。

    “當時的警察局長就是我父親,我不願意讓你帶着那種口吻談論他。

    ” 你厭惡地揚起雙手道:“除非警察局長背過身去佯裝不知,陰謀便不可能實現。

    鞏特爾夫婦可能收買了他。

    但是當時那場火災毀了一切。

    因為它引起了局外人的關注,比如火災調查員、縣裡的醫務督察,也許還有州警察局。

    然而當他們開始查詢關于那所保育院的案情時,鞏特爾夫婦和醫生早就離開了本鎮。

    ” “我告訴你,我不願聽你侮辱我父親!行賄?為什麼?我父親從未——” “當然,”你說,“這個鎮子的棟梁,正如其他每個人一樣。

    ” “滾出去!” “好吧,一旦你告訴我另一件事,我就走。

    說說瓊·恩格爾,她還活着嗎?她仍然住在這個鎮裡嗎?” “我從未聽說過她。

    ”基特裡克局長咆哮道。

     “不錯。

    ” 基特裡克局長站在敞開的房門跟前,氣得朝他的辦公室幹瞪眼。

    你上了汽車,開上颠簸不平的大街,拐了一個U字形彎,經過他身旁。

    那位局長眼睛瞪得更厲害了,在你汽車的後視鏡裡,你能見到他逐漸變小的怒氣沖沖的映象。

    你減速後,把住方向盤左轉,讓人看起來好像要駛上那條通往鎮外的颠簸不平的道路。

    你小心翼翼地朝那位局長望了一眼,你看見他帶着惴惴不安的勝利之色闊步走在人行道上。

    你見到他推開那家酒吧的門,此時你剛拐過街角看不見那裡的情況,于是你停下了車。

     天上的雲層變得更暗、更厚、更低,風刮得更大、更刺骨。

    斷斷續續的雨點在你的擋風玻璃上形成斑點。

    你走下汽車,扣好茄克衫的衣扣,透過刺骨的寒風往碼頭破爛的廢墟那兒瞅了一眼。

    兩天前你遇見的那老頭雖然已不再頹然坐在那張不穩的椅子上,但你正準備拐過街角,你突然注意到右邊碼頭附近那問棚屋的一扇蒙着灰塵的窗戶内有移動的身影。

    你走近那個棚屋,棚屋的門正對着奔騰的海洋,但是你還來不及敲門,那扇搖搖晃晃的門便嘎吱一聲打開了。

    那個老頭穿一件磨損的皺巴巴的毛線衣,翹起腦袋皺起眉頭,嘴唇上叼着一根家制的卷煙。

     你伸手去掏你的錢包,一面說:“那天我跟你談過話,可還記得?” “是的。

    ” 你從錢包裡取出一張百元大鈔,那老頭充滿血絲的眼睛瞪大了。

    在他身後棚屋中的一張桌子上,你見到6隻空啤酒瓶。

    “想不想掙一些既來得快,又容易得到的錢?” “要看怎麼掙。

    ” “說說瓊·恩格爾。

    ” “是怎麼回事?” “聽說過她嗎?” “是的。

    ” “她仍然在世嗎?” “是的。

    ” “就住在本鎮?” “是的。

    ” “我在哪兒能找到她?” “白天這個時候嗎?” 當你把那張鈔票遞給老頭時,他所告訴你的情況使你的手在發抖。

    你渾身戰栗——倒不是由于寒風,你轉身走向汽車。

    你打定主意選取一條迂回的路線去那老頭告訴你的地方,以免那位局長從小酒館窗戶裡眼光瞟了過來,看見你駕車經過。

     “在猶太教堂裡,”老頭告訴你,“要麼過去曾是……難道他們不是這樣稱它的嗎?一個猶太教堂。

    ” 斷斷續續的雨點變成了毛毛細雨,盡管開着暖氣,還是有一股寒冷的潮氣滲進車内。

    在離小鎮最遠的一端海灘的上方,你來到一座灰暗的一層樓平頂式建築物跟前。

    那些紅杉木構成的牆已經裂開、翹曲,窗戶都蒙上剝落的膠合闆。

    房子四周長滿齊腰深的雜草。

    你的心在怦怦地跳着。

    你走下汽車,不顧風卷細雨打在身上,皺着眉頭沿着一條雜草中的小道走到前門。

    所謂的門隻不過是一片厚厚的膠合闆,依靠一條鉸鍊懸在那裡,當你進門時那扇門幾乎要倒下。

     你面對一個小小的門廳,裡面滿是風吹進來的沙塵,角落裡有動物已築了窩。

    天花闆上懸着一些蜘蛛網。

    一股辛辣的黴臭味直;中你的鼻孔。

    牆上的希伯萊字母如此模糊,你已無法辨認。

    但最吸引你注意力的是在黃沙中的那條小徑,在滿地塵土中通向教堂的入口。

     你感到頭頂光秃秃的。

    你本能地環顧四周尋找一頂亞莫克便帽。

    但是在那麼多年之後,這兒已經沒有什麼便帽了。

    你從衣袋裡摸出一塊手帕,把它放在頭頂,推開通往教堂的大門,然後你所見的情景使你驚愕得幾近癱瘓。

     那個教堂——或者過去是個教堂——裡面幾乎沒有什麼家具擺設。

    後牆有一個壁龛,那兒挂着一個曾經用來遮蔽希伯來聖經的簾子。

    在簾子前面,一個老婦人雙膝跪地,她那幹枯的臀部貼在骨瘦如柴的膝蓋上,一塊拴住四角的手帕蒙在她頭頂。

    她口中默念着,雙手不停地擺弄着,似乎在捏住她面前的什麼東西。

     你終于能移動腳步,一點點地向前挪動,在她身邊停下。

    你驚訝地看見她緊緊抓住的那個不合時宜的物件:一串天主教的念珠。

    淚水慢慢從她臉頰上淌下。

    盡管你靠得夠近,你還是得豎着耳朵才能辨别她的喃喃自語。

     “……從罪惡中拯救我們,阿門。

    ” “你是瓊·恩格爾?” 她沒有回答,隻是不斷地用手指撥弄那些珠子,并在禱告。

    “你好,瑪麗……受到祝福的是子宮之果……” “瓊,我的名字叫雅各比·韋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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