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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地长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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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行去保育院。

    後來那個保育院被火焚毀了。

    接下來的事就是他關閉了那家診所,然後在舊金山買下一幢私宅,此後再也沒有工作過。

    ” “保育院?” “在小鎮上方山脊上的一幢建築物。

    房子很大,有各種煙囪和山牆。

    ” “維多利亞式的?” “是的。

    那是懷孕婦女居住的地方。

    ” 你在顫抖,胸口有被冰包圍的感覺。

     “我父親總是稱它為保育院,我還記得他提起時總是面帶微笑。

    為什麼要找他的茬兒?”那個醫生問道,“他做的所有事就是幫助嬰兒分娩出來,而且他做得很不錯。

    如果某人付給他很多錢要在出生證明書上填寫錯誤的信息,怎麼連我也不知道他做過那種事?” “但是你會懷疑。

    ” “是呀,真該死,我也懷疑過。

    ”亞當斯醫生承認。

    “但我無法證明。

    而且我從未問過。

    你應該譴責的是鞏特爾一家人!他們管理那家保育院。

    不管怎樣,如果那些嬰兒有了愛他們的父母,如果那些收養夫婦最終得到了他們拼命想要的孩子,那又有什麼害處?誰會受傷害呢?快放過過去的事吧!” 在一刹那間你說話有了障礙:“謝謝你,大夫。

    我很感激你的誠實。

    我還有惟一一個問題。

    ”“說吧,我要結束這場談話了。

    ” “鞏特爾一家人,管理那家保育院的人。

    ” “丈夫和妻子,我回憶不起他們的名字。

    ” “你是否還記得他們後來的情況?” “是在保育院焚毀後?隻有上帝知道。

    ”亞當斯醫生說。

     “那麼瓊·恩格爾的情況如何,就是協助你父親的那個護士?” “你剛才說隻有一個問題,”那個醫生的呼吸有些刺耳。

    “沒關系,如果你答應放過我,我會回答的。

    瓊·思格爾出生在紅杉角,并在那兒長大。

    當我們搬走時,她說她會留下。

    現在可能還在那兒。

    ” “如果她仍然在世。

    ”你又感到一股寒氣,然後擱下電話。

     跟昨晚一樣,有個嬰兒在你隔壁房間裡啼哭。

    你在房子裡踱方步,然後打電話給呂貝卡。

    你說,目前你的狀況如預想中一樣良好,什麼時候能回家還說不準。

    你挂斷電話後,盡力入睡,但憂慮感催促你早早醒來。

     早晨的天空很陰暗,正如你的思緒一樣灰蒙蒙的。

    在旅館外查詢一番之後,你按照服務台那個職員指點的方向前往佛得角公共圖書館。

    心情煩亂地研究有關資料一個小時後,你駕車返回紅杉角。

    天空變得陰沉沉的,雲層越來越暗。

     沿着懸崖峭壁上的公路看過去,那個小鎮顯得更加凄涼。

    你把住方向盤駛下那條颠簸不平的便道,抵達那個搖搖欲墜的木闆搭建的小旅館,然後停放好租來的汽車。

    你穿過纏住褲腿的雜草叢,走到旅館曾經顯耀的門廊背面,找到那條沿着山坡朝上延伸的被風雨侵蝕的石頭台階,然後爬上高踞于小鎮之上的那座光秃秃的山脊。

     那片不毛之地隻剩下一片廢墟:就是亞當斯醫生稱之為保育院的維多利亞風格建築燒焦的木料和坍塌的尖頂山牆組成的焦乎乎的框架。

    保育院這個詞使你感到似乎有一根冰冷的鋼針刺穿你的心髒。

    天上懸垂的雲層更厚、更陰暗,一股寒風使你緊緊捂住胸口。

    那家保育院,在1941年時……你在佛得角圖書館裡被制成微縮膠卷的舊報紙上查閱到的……有13名婦女死于此地,被大火燒死,化為灰燼——她們的屍體被燒得焦黑,奇形怪狀,而且蜷縮成一團——都歸于一場熊熊的烈火,有關這場火災的起因當局從來也沒能确認。

     13名婦女,13個獨身婦女。

    你憤怒得想大喊出聲。

    她們都是孕婦嗎?還有沒有……想像着她們掙紮時的尖叫,她們呼救時的慘叫,她們難以形容的痛苦的驚叫,想到那可怕的場景你覺得一陣惡心。

    你感到這片廢墟的氣氛如此壓抑,使得你好像被人推着一般一路踉跄地走下那些不穩的石階。

    你蹒跚地穿過斜坡下面的纏腿的雜草,跌跌撞撞地經過那令人厭惡的旅館廢墟到達汽車跟前,在那裡你斜靠在發動機頂蓋上,竭力克制不要嘔吐出來,盡管吹來漸漸增強的寒風,你還是渾身冒汗。

     你心中在想:那家昔日的保育院……我的上帝。

     紅杉酒吧還是你離開時的老樣子。

    在酒吧右方一角的桌子那兒,基特裡克局長和朋友們又在玩撲克牌。

    吸煙産生的煙霧還是使他們頭上的燈光顯得暗淡模糊。

    在你左面,那個服務生站在酒吧的後面,在他身後架子上那些古代航海儀器熠熠生輝。

    但是你内心難以抗拒的沖動領着你走向右邊牆上貼的那些皺巴巴、退色的老照片。

     這次你不是天真地端詳這些照片了。

    你看見那個有尖頂和山牆的保育院的已經泛黃的圖像。

    你眯起眼睛凝視着照片上的一些細節——當你第一次見到它們時卻未能注意到其重要性。

    有幾個婦女的影像顯得較小,因為攝。

     影師對那幢很大的維多利亞式建築物拍了一個長鏡頭。

    婦女們坐在花園邊的一個草坪上,背對着一堵開有窗孔的花磚牆……你的思維停止了……灘個保育院。

     每個婦女——是年輕的!那麼年輕——膝上抱着一個嬰兒。

    那些婦女笑得那麼甜——她們是在表演嗎?還是被迫微笑着?其中有一個是你的母親嗎?嬰兒中有一個就是你?瑪麗·鄧肯,是什麼樣的絕望使你像那樣微笑?在你身後,基特裡克局長沙啞着嗓子說:“這些日子沒多少遊客來此地重遊。

    ” “是的,我對紅杉角的了解還不夠。

    ”你轉過身來見到基特裡克局長——這時還不到下午5點——手持一杯啤酒,“你也許會說我挂念這地方。

    ” 基特裡克局長呷了一口啤酒道:“我料定你在法院沒有發現你想要的東西。

    ” “實際上我獲悉了比我預料中更多的東西,”你的聲音動搖不定。

    “你想在這兒還是去你辦公室談談?” “那要取決于你想談哪方面的問題。

    ” “談談鞏特爾一家。

    ” 你穿過那扇吱吱作響的大門進入辦公室。

    基特裡克局長坐在辦公桌的後面,他的臉色看上去比前兩天更加紅潤。

     “鞏特爾一家?哦,哦。

    多年來我都沒聽說這名字了,他們怎麼樣啊?” “那就是問題所在,不是嗎?他們怎麼樣啊?告訴我。

    ” 基特裡克局長聳聳肩說:“沒多少好說的,我已記不起他們了。

    當時我還是個學步的兒童,他們……我所知道的都是我長大以後才聽說的,而且了解不多。

    他們夫妻倆管理一所寄宿制房子。

    ” “那家保育院。

    ” 基特裡克局長皺起眉頭說:“我相信我沒聽說過它叫保育院。

    啥意思?” “鞏特爾夫婦收容年輕的婦女。

    确切地說,是收容孕婦。

    在嬰兒出生之後,鞏特爾夫婦便把他們賣給那些自己沒有希望生育孩子的猶太夫婦。

    黑市收養子女。

    ” 基特裡克局長慢吞吞地挺直身體,“黑市收養子女。

    你究竟從哪裡得到一個如此瘋狂的……” 你雙手按住辦公桌,俯身向前道:“明白吧,追溯到當時,收養機構不願把嬰兒給猶太人,而是給美國社會中享有特權的白人。

    因此鞏特爾夫婦就提供這種服務。

    他們和幫助分娩嬰兒的醫生便乘機發财。

    但我認為那還不是全部事實真相。

    我有一種可怕的感覺——還有更多的事,更嚴重的隐情,盡管我還吃不準到底是什麼事。

    我确切知道的就是那13個婦女——她們有可能懷了孕——都死于1941年焚毀保育院的那場火災。

    ” “哦,當然啦,那場火災,”基特裡克局長說,“我聽說過那件事。

    實際上我還隐約記得那晚在絕壁上的熊熊烈火,盡管當時我還很小。

    整個小鎮照亮得如同白晝。

    真可怕,那些婦女全被活活燒死。

    ” “是的,”你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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