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卓木強巴馬上聯想起那些肢體殘缺的屍骨,驚惶道:“獵食!這大冰川就像一個天然的大冰櫃,那無數的探險者屍體都被冷藏在這裡,全成了它的腹中餐。
”唐敏發出輕呼聲。
嶽陽道:“能在這樣堅硬的凍土層留下淺淺的印迹,它的體重體型都是驚人的。
好在它似乎也意識到了我們這些人的威脅,并不打算把我們當做獵物。
”
胡楊隊長道:“這裡可能是它的領地,我們得趕緊離開。
現在還不知道有多少,希望隻有一隻。
”
呂競男見山霧漸濃,不由催促道:“快,快,快,霧氣蔓延下來了,如果将冰林罩住,就找不到方向了。
”有了前車之鑒,隊員們都提高了警覺,走在外圍的巴桑、嶽陽等人拿出了武器防護,一直到隊伍平安抵達冰坡之下。
冰坡筆立高百丈,如同一塊巨大的奶酪被一刀切開,起初在遠處,看上去像一個冰斜坡,如今走到近處一看,确實是一個冰斜坡,但它卻是頭大腳小的――内斜!這樣筆直且内斜的冰坡,它有個令人望而生畏的名字――冰陡崖!卓木強巴等人是從山腰底的冰陡崖滑索而下,如今要攀爬的是山腰中的冰陡崖。
站在崖下,仰望高山,迷霧缥缈,不見其頂,若将冰陡崖比作普通奶酪,那卓木強巴等人的體型還不及螞蟻大。
攀登冰陡崖,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攀登規範裡,都将它列為攀登的最高等級――第七級,需要專業人士中的專業人士才可攀登。
就算曾經攀爬過世界上14座八千米以上高峰的專業登山者,也不敢輕言攀冰陡崖。
可這群人想也未想,就選擇了這條路,在他們看來,至少要比從冰裂縫頂端跳來跳去安全得多。
千年的寒冰堅逾玄鐵,冰鎬敲砸在上面隻留下一個淺淺的缺口,需要多人連續錘擊多次,才能将一根鋼釺固定人冰崖壁中。
問題的關鍵是,整塊冰陡崖猶如玻磚鐵闆,連條縫隙都沒有,根本不可能像普通攀岩一樣找到擱手使力的地方,隻能在冰崖上插鋼釺。
普通攀登冰陡崖的極限隊員們登崖時,利用冰錐步步為營地創造安全點,就好比修築懸空棧道一樣,先打洞,再埋樁,費時且費力,百米高的冰陡崖有時一天也爬不上去,而他們要爬的這座冰陡崖,不下三百米。
胡楊隊長倒吸一口氣道:“沒想到是這樣的,要攀上去很難啊……”
嶽陽道:“如果能像小說裡那樣,把活羊腿切下來,趁血還未凝将它粘在冰壁上,那就容易多了。
”
呂競男道:“不用擔心,我們有我們的攀登方法,準備好了嗎?亞拉法師?”
亞拉法師微微點頭,他套好冰爪,雙手手套上又套了一個奇怪的鐵套,橢圓形鐵環從四根手指間穿過去,擱置在掌心位置,并不影響手掌握合。
隻見亞拉法師手腕一揚,飛索激射而出,紮入約十五米高的冰陡崖中。
他拉了拉,感覺能吃上力,雙手交替,就那麼拉着僅有數根頭發絲粗細的鋼絲爬了上去。
胡楊隊長連叫:“厲害!”
嶽陽笑道:“這算什麼,亞拉法師真正的實力胡隊長還不曾見過。
”
正說着,眼看法師即将攀到飛索人冰處,突然手一松,身體倒墜下來,下方衆人大驚。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亞拉法師離地高度不足五米時,法師身體在空中微微一頓,雙臂齊展,雙腿一蹬,“嘭”的一聲,蝠翼頓時展開,身體如飛鼠般橫空掠過,貼着地面又滑行了數十米距離,亞拉法師淩空一個倒翻,蝠翼一收,穩穩地站在了凍土上。
呂競男趕上前去,問道:“怎麼回事?”
亞拉法師道:“這堅冰果然生硬,飛索吃力不夠,滑索了。
”他繞起手腕上的飛索,拎起索頭一比,又道,“人冰不足半尺,難怪會脫索。
”
呂競男看着亞拉法師手裡的飛索,然後道:“雙索。
”亞拉法師點點頭,在右手也套上一盒飛索,雙手一揚,跟着将兩股鋼絲合在一起,在鋼手套上繞了一圈,再次開始攀爬,這次成功抵達飛索人冰處。
冰爪固定住身形,亞拉法師騰出一隻手來,摸出雷蒙打火機,将氣閥開至最大,火舌噴出,連堅冰也抵不住這股熱浪,飛速融化,不多時就燒出一條凹縫。
待縫隙約有二十公分深度時,亞拉法師關閉打火機,趁縫隙内的水還未再次結冰,飛速塞人一個冰塞,見還有空隙,同時又塞進三枚冰錐,冰崖縫隙内的水很快凝結,又恢複了冰岩本性。
主繩繞過冰錐和冰塞,法師拉緊繩子,用力蹬在冰崖上,試了試吃力程度,向下做了個成功手勢,将主繩一端抛下。
利用零下五十多度的低溫速凍,亞拉法師以最快的速度,将一個可靠的保護點安置成功了。
接着亞拉法師雙腿蹬在冰崖上,手拉緊主繩,全身團緊,有如壓緊的彈簧,奮力一躍,同時雙臂橫展,頓時如大鵬扶搖,橫空十數米,看準冰崖,雙手的飛索再次沒人冰崖之中。
卓木強巴看着豔羨,這種背飛滑行技術,在特訓隊中,除了亞拉法師,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
第二個保護點很快固定好,隊員們在冰崖下也忙碌起來,固定主繩,安裝上升器,套冰爪、抓繩、安全帶,準備開始攀冰。
有了主繩支撐,攀冰不再是難事,用冰爪踢冰尋找支撐,利用上升器攀爬主繩,到了保護點便用一個快挂給自己增加安全系數。
亞拉法師在前面橫空開路,隊員們跟在後面艱難攀冰。
莫金驚喜道:“他們開始攀爬冰陡崖了,他們果真穿了過去。
不可思議啊,太不可思議了!鐵軍,找幾個身手好的,跟我來。
”
馬索急道:“老闆,讓我去吧……”
莫金看了他一眼,道:“你留在這裡,給我嚴密觀察他們的動靜,有什麼情況馬上向我報告。
我要去看看,他們是怎麼穿過去的。
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哼哼,有點意思。
”
鐵軍帶了幾名白衣大漢道:“我帶了伊萬和多克他們幾個。
就算在冰川内與他們直接相遇也足夠對付了。
”
莫金一笑,道:“很好,我們走。
”
岡日斜靠在冰壁邊,嘴裡喃喃訴說着這十七年來自己的遭遇和經曆,時而歡笑,時而恸哭,完全沉浸在思念與回憶當中,絲毫未覺,另一群人已來到冰裂縫邊緣。
“是這裡沒錯了。
”莫金看着腳底那巨大的裂縫,用通訊器道,“馬索,你那邊怎麼樣?他們是否全都走出了冰川?”
“是的,老闆,他們都已經出現在冰陡崖亡,我看得很清楚。
”
“聽着,馬索,我們下去後,可能通訊會中斷。
”
“那,那我該怎麼辦?老闆!”
“管好那群人,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亂動,如果誰暴露了目标,你知道是什麼後果。
還有,你給我好好監視着卓木強巴他們,要是我回來,你告訴我他們不見了的話,哼哼……”
岡拉就匍匐在岡日身旁,靜靜地聽他訴說着前塵往事,忽然,她的耳朵豎立起來。
岡拉探起頭張望了一番,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着不安分的氣息,它低嗥了一聲,輕輕拉着岡日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