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混元老祖法旨不開,無九天玄女娘娘法旨不開,無玉帝法旨不開。
你這毛畜,如何開得?”袁公道:“起初時,實是三番兩次展開不得,末後志心皈命吾師九天玄女娘娘,保佑弟子道法有緣,永作護法,不敢為非,這箧蓋就登時揭起。
若到底揭不起時,我老袁也罷了,終不然喚個碾玉匠碾開來看。
早知天條如此森嚴,玄女娘娘也不該作成我這個罪名。
往時常恨着世路狹窄,每每在一封柬帖、一篇文字上,坐人罪過,不道天庭浩蕩,為看三寸長短小小冊兒,不鑒我以好道之心,翻坐以偷書之賊,悔之無及,死不甘心。
”祢衡舍人聽說到世路狹窄幾句,愀然動色,想着自家得罪于劉表,也隻為着孫策一封書上。
況且生性剛直,見袁公情辭慷慨,涕淚交流,心中十分不忍,向着北鬥星君道:“這毛畜所言,盡自可聽,論起道法流傳,也有因緣在内;況是九天玄女娘娘的高弟,有煩真君同在玉帝面前保奏,許他改過自新,不知真君意下如何?”星君道:“原是先生屬下人員,但憑裁決,隻是這番鞫問,百神盡知,也須成個招詞,以便覆奏。
”舍人道:“真君之言甚當。
”便教左右将紙墨筆硯付與袁公。
袁公此時已知舍人有心出脫他罪過,歡喜不勝,連忙取筆寫道:
供狀:袁公不知年歲,向在雲夢山白雲洞住居修道,因本師九天玄女娘娘舉薦,蒙帝恩封為白雲洞君,掌管九天秘書,屬修文院,典守多年,并無過失。
近因九天仙真俱赴蟠桃壽宴,自念道微德薄不得從行。
不合私發天封,欲窺秘冊,兩遍揭取箧蓋不遂。
志心祝禱本師九天玄女娘娘保佑,方始開箧見書。
妄意天上無私,欲作人間不朽,辄将冊文镌于白雲洞壁,緣法自信,專擅難辭,然皆好道本心,并無私念邪謀。
倘蒙赦宥,情願專心護法,不敢妄洩凡人,如有違心,天誅地滅,所供是實。
北鬥星君看罷供狀,笑道:“到好說得身上十分幹淨。
”袁公跳将起來說道:“我老袁不但身上幹淨,心裡也幹淨,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不比他人言三語四。
”舍人和左右都笑起來。
當下星君和舍人起身,引着袁公迳到靈霄寶殿,回奏玉帝道:“袁公犯罪雖深,情詞可憫;況且混元老祖曾遺下四句雲:玉箧開,緣當來;玉箧閉,緣當去,緣者袁也,或者袁公有緣,所以玉箧自啟。
他既無邪心,宜看九天玄女面上,從寬釋放為便。
”玉帝準奏,免其死罪,革去白雲洞君之号,改為白猿神,着他看守白雲洞石壁。
又先發下天符一道,着本境城隍土地,逐去猿子猿孫,一切黨類,十裡之内,不許停留,單單隻容一個袁公居住。
如若妄傳凡人,生災作耗,一體治罪。
袁公謝恩已畢,玉帝傳旨,将禦前白玉寶爐賜與袁公。
這爐名為自在爐,若袁公在洞修行時,爐的香煙缭繞,自然不斷,直透天門;倘或袁公離了洞門,香煙便熄,分明把爐中這點真火,降住袁公的野心,使他不敢散亂。
袁公又謝了恩,奏道:“臣所居雲夢山白雲洞,雖則險僻,卻與塵世未嘗隔絕,聞仙官張楷能作五裡霧,願乞天恩借來,遮掩洞門,庶免外窺瞰。
”玉帝準奏道:“若要霧不須煩仙官矣。
”便喚掌天庫的,取一件希奇無價之寶出來。
這寶名為霧母,原來上界有四母,都是天上至寶:第一是氣母,包着先天一氣,大千世界,轉輪其中,即是彌勒禅師手中提着的布袋便是。
有詩為證:
和尚肚皮如甕,眼兒笑得沒縫。
布袋早暮提攜,手中不知輕重。
問渠袋有何物,一氣陰陽妙用。
笑他世界衆生,褲裡蚤虱亂動。
第二是風母,藏着八方風氣。
怎見得?東方滔風,南方薰風,西方飙風,北方寒風,東南方長風,東北方融風,西南方巨風,西北方厲風。
這八風消息于風囊之中,風伯飛廉掌之,亦有詩為證:
人間尚有司風史,況是天庭豈無主。
鹿身蛇尾号飛廉,風伯從來功配雨。
少女前驅孟母狂,折丹指點封姨忙。
縱使扶搖千裡勢,不離噓吸一風囊。
第三乃雲母,是混沌初分時,山川之氣所結。
團團如華蓋相似,其雲五色不一。
若歲時豐稔,雲色則黃;有兵寇,雲色則青;有死喪,雲色則白。
黑雲主水,赤雲主旱。
若五色蔥青,此為祥瑞之征。
雲師屏翳掌之。
亦有詩為證:
白衣蒼狗雖無意,紅蕊金翹亦有征。
假使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