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學士趙安仁等五人權同知貢舉。
王超上章待罪,帝憫其勞舊,弗責。
戊辰,以超為崇信節度使,罷軍職。
省河東部署、钤轄司使臣百馀人,又省河北諸州戍兵十之五,緣邊三之一。
己巳,參知政事王欽若加階邑、實封,又賜襲衣、錦帶、鞍馬。
故事,輔臣加恩無所賜;帝以欽若守藩有勞,特寵異之,自是遂為故事。
以遼人通和,置國信司,領以宦者。
二月,癸未,山南東道節度使、同平章事李繼隆卒,贈中書令,谥忠武。
繼隆出于貴胄,感慨自立,在太宗朝,特被親信,每征行,必總戎政。
帝以元舅之故,不欲煩之軍旅,優遊近藩,恩禮甚笃,繼隆亦多智,用能謙謹保身。
明德寝疾,欲面見之,帝促其往,繼隆但詣萬安宮門拜箋,終不入宮。
又嘗命諸王詣第候谒,繼隆不設湯茗,第假王府從行茶爐烹飲焉。
鹹平末,河北轉運使劉綜上言:“西漢晁錯言使民入粟授以爵,塞下之粟必多,文帝從之。
今河北諸州聚兵,糧饋勞費,望行漢制以濟軍儲。
”既而水部郎中許元豹複言:“緣河州縣和市邊谷數少,望許進獻糧粟,授以官秩。
”事下三司議奏,于是定入粟實邊授官等級以聞。
帝慮爵賞之濫,重惜其事,宰相言:“故事具存,行之無損,請陝西諸州亦如此制。
”從之。
丙戌,遼複置榷場于振武軍。
時遼俸羊多阙,門下平章事耶律實噜請以赢老之羊及皮毛易南中絹,彼此利之。
癸醜,命開封府推官孫僅為遼太後生辰使,閤門祗候康宗元副之。
僅等入遼境,其刺史皆迎谒,又令幕職、縣令、父老捧卮獻酒于馬前,民以鬥焚香前迎,接伴者察使人中途所須,即供應之。
遼主每歲避暑于含涼澱,聞使至,即來幽州,屢召僅等宴會,禮遇甚優。
僅等辭還,赆以器服及馬五百馀匹。
自郊勞至于餞飲,極其恭恪。
然禮或過當,僅必抑而罷之。
自後奉使者率循其制,時稱得體。
太子太師呂蒙正請歸西京養疾,诏許之。
丁未,召見,聽肩輿至殿門外,命二子光祿寺丞從簡、校書郎知簡掖以升殿,勞問累刻。
因言:“北戎請和,從古以為上策。
今先啟誠意,繼好息民,天下無事,惟願以百姓為念!”帝嘉賞之,其二子皆遷官。
蒙正至雒,有園亭花木,日與親舊宴會,子孫環列,疊奉壽觞,怡然自得。
诏:“緣邊諸州軍如擒獲北界奸人,可诘其事狀,部送阙下。
”帝以遼雖通好,而彼中動靜亦不可不知,間謀偵候,宜循舊制。
又慮為彼所獲,歸曲于我,自今獲彼間諜,當赦勿誅,但羁留内地,待有詞,則以此報之,故有是诏。
三月,甲寅,帝禦崇政殿,親試禮部奏名舉人,得進士濮人李迪以下二百四十六人,又得特奏名五舉以上一百一十人。
翼日,試諸科,得《九經》以下五百七十人,又得特奏名諸科《三禮》以下七十五人。
帝謂宰相曰:“糊名校覆,務于精當;而考官不谕朕意,過抑等第,欲自明絕私,甚無謂也。
迪所試最優;李谘亦有可觀,聞其幼年母為父所棄,歸舊族,谘日夕号泣,求還其母,乃至絕葷茹以禱祈,又能刻苦為學,自取名級,亦可嘉也。
”以迪為将作監丞,谘及夏侯麟為大理評事,通判諸州。
谘,新喻人也。
先是迪與賈邊皆有聲場屋,及禮部奏名,兩人皆不與。
考官取其文觀之,迪賦落韻,邊論“當仁不讓于師”,以師為衆,與注疏異,特奏,令就禦試。
參知政事王旦議:“落韻者,失于不詳審耳。
舍注疏而立異論,辄不可許,恐士子從今放蕩,無所準的。
”遂取迪而黜邊。
初,安陽陳貫,喜言兵,鹹平中,大将楊瓊、王榮喪師,貫上書言:“前日不斬傅潛、張昭遠,使瓊輩畏死不畏法令。
不嚴其制,後當益弛。
請立法,凡合戰而奔者,主校皆斬。
大将戰死,裨校無傷而還,與奔軍同。
軍衄城圍,别部力足救而不至者,以逗遛論。
如此,則誅罰明而士卒厲矣。
”帝嘉納之。
将召試學士院,執政謂瓊等已即罪,議遂格。
又嘗上《形勢》、《選将》、《練兵論》三篇,大略言:“地有要害。
今北邊既失古北之險,然自威虜城東距海三百裡,其地沮澤墝埆,所謂天隙天陷,非敵所能輕入。
由威虜西極狼山不百裡,地廣平,利馳突,此必争之地,先居則佚,後趨則勞,宜有以待之。
昔李漢超守瀛州,敵不敢視關南尺寸地。
今将帥大概用恩澤進,雖謹重可信,然卒與敵遇,不知所以為方略,故敵勢益張,兵折于外者二十年,此選将得失之效也。
國家收天下材勇以備禁旅,賴賜予廪給而已,恬于休息,久不識戰,當以衛京師,不當以戍邊。
戍邊莫若募土人隸本軍,又籍丁民為府兵,使北面捍遼,西面捍戎;不獨審練敵情,熟習地形,且皆樂戰鬥,無驕心。
”
遼人既和,複上言:“敵數人塞,驅掠良民數十萬,今乘其初通,宜出内府金帛以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