谕降。
其守将已繕降表矣,蔡文至,焚其表,殺顗、經。
城中疑貳,蔡文出屯城南。
會東北界都巡檢使卓思正率兵至,與蔡文合兵入城守。
遼又使韓杞等往谕,思正出骁騎突殺杞等。
思正以蔡文為先鋒出拒,保佑、伊蘭等敗走。
又圍高正使館,正與麾下壯士突圍出,馀卒多死。
遼主怒,複遣伊蘭擊之,蔡文累戰皆敗。
越五日,遼主進駐城西,城中恟懼,思政佯言出戰,夜開門循,蔡文奔還。
高麗諸臣欲降,姜邯寶曰:“當避其鋒,徐圖興複耳。
”王詢乃夜攜後宮及吏部侍郎蔡忠順等遁去。
巴雅爾、敏諾等破開京,焚宮廟民居皆盡,追至清江而還。
庚子,陝州言寶鼎縣黃河清。
十二月,丙午,寶鼎縣黃河再清。
集賢校理晏殊獻《河清頌》。
壬子,大宴含光殿。
軍校營在新城外者,并令終宴,至夕,遣内侍持鑰往諸門,俟盡出,阖扉入鑰。
遂為定制。
乙卯,告太廟,奉天書,如東封之制。
丙辰,以資政殿大學士向敏中權東京留守;三司使丁謂為行在三司使,鹽鐵副使林特副之。
丁巳,翰林學士李宗谔等上《新修諸道圖經》千五百六十六卷,诏獎之。
禁扈從諸色人燔爇道路草木。
知雜禦史趙湘,請依《周禮》置土訓、誦訓,纂錄所經山川古迹風俗,以資宸覽;诏錢易、陳越、劉筠、宋绶掌其事,每頓進一卷。
龍圖閣待制孫奭,由經術進,守道自處,即有所言,未嘗阿附取悅。
帝嘗問以天書,奭對曰:“臣愚所聞:‘天何言戰!’豈有書也!”帝知奭樸忠,每優容之。
是歲,特命向敏中谕奭,令陳朝廷得失。
奭上納谏、恕直、輕徭、薄賦四事,頗施用其言。
及将有汾陰之役,會歲旱,京師近郡谷價翔貴,奭遂奏疏曰:“先王蔔征五年,歲習其祥,祥習則行,不習則增修德而改蔔。
陛下始畢東封,更議西幸,則非先王蔔征五年慎重之意,其不可一也。
夫汾陰後土,事不經見。
昔漢武帝将行封禅大禮,欲優遊其事,故先封中嶽,祀汾陰,始巡幸郡縣,浸尋于泰山。
今陛下既已登封,複欲行此,其不可二也。
《周禮》,圜丘、方澤,所以郊祀天地,今南北郊是也。
漢初承秦,唯立五畤以祀天,而後土無祀,故武帝立祠于汾陰。
自元、成以來,從公卿之議,徙汾陰後土于北郊,後之王者多不祀汾陰。
今陛下乃欲舍北郊而祀汾陰,其不可三也。
西漢都雍,去汾陰至近。
今陛下經重關,越險阻,輕棄京師根本,其不可四也。
河東者,唐王業所起之地,唐又都雍,故明皇間幸河東,因祀後土,與聖朝事異。
今陛下無故欲祠汾陰,其不可五也。
夫遇災而懼,周宣所以中興。
比年以來,水旱相繼,陛下宜側身修德以答天譴,豈宜下徇奸回,遠勞民庶,忘社稷之大計,慕箫鼓之盤遊!其不可六也。
夫雷以二月出,八月入,失時則為異;今震雷在冬,為異尤甚。
天戒丁甯,陛下未悟,其不可七也。
先王先成民而後緻力于神,今國家土木之功,累年未息,水旱作沴,饑馑居多;乃欲勞民事神,神其享之乎!其不可八也。
陛下欲行此禮,不過如漢武帝、唐明皇刻石頌功而已,此皆虛名也。
陛下欽明睿哲,當追蹤二帝、三王之事,豈止效此虛名!其不可九也。
唐明皇嬖寵害政,奸佞當塗,身播國屯,兵纏魏阙,今議者引開元故事以為盛烈,乃欲倡導陛下而為之,其不可十也。
臣猶懼言不逮意,願少賜清問,以畢其說。
”
帝遣内侍皇甫繼明谕以具條再上,于是奭又上疏曰:“陛下将幸汾陰,而京師民心弗甯,江、淮之衆,困于調發,理須鎮安而矜存之。
且土木之功未息而攘奪之盜必行,契丹治兵不遠邊境,雖馳單使,甯保其心!昔黃巢出自兇饑,陳勝起于徭戍。
隋炀帝緣勤遠略,唐高祖由是開基;晉少主智昧邊防,耶律德光因之入汴。
今陛下俯從奸佞,遠棄京師,罔念民疲,不虞邊患,涉仍歲薦饑之地,修違經久廢之祠,又安知饑民之中無黃巢之劇賊乎?役徒之内無陳勝之大志乎?肘腋之下無英雄之窺伺乎?燕薊之間無敵人之觀釁乎?陛下方祠後土,駐跸河中,若敵騎敗盟,忽及澶淵,陛下知魏鹹信能堅據河橋乎?周瑩居中山能摧鋒卻敵乎?又或渠魁俠帥,嘯聚原野,劫掠州縣,侵轶郊畿,行在遠聞,得不驚駭?陛下雖前席問計,群臣欲借箸出奇,以臣料之,恐無及也。
又,竊見今之奸臣,以先帝寅畏天災,诏停封禅,故贊陛下力行東封,以為繼成先志也。
先帝欲北平幽朔,西取繼遷,大勳未集,用付陛下,則群臣未嘗獻一謀、畫一策,以佐陛下繼先帝之志。
而乃卑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