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重發兵,豈非将上玉皇聖号,惡兵出宜秋門邪?今關右兵多,可分以赴玮。
”帝因問:“關右幾何?”對曰:“臣向在陝西,以方寸小冊書兵糧數備調發,今猶置佩囊中。
”帝令自探取,目内侍取紙筆,具疏某處當留兵若幹,馀悉赴塞下。
帝顧曰:“真所謂頗、牧在禁中。
”未幾,嘉勒斯赉果犯邊,秦州方出兵,複召問曰:“玮戰克乎?”對曰:“必克。
”及玮捷書至,帝謂迪曰:“卿何料之審也?”迪曰:“嘉勒斯赉大舉入寇,使諜者聲言以某日下秦州會食,以激怒玮,玮勒兵不動,坐待其至,是則以逸待勞,臣用此知其決勝也。
”
庚戌,以不雨,罷重陽宴。
甲寅,令諸路轉運使督民捕蝗。
帝以久旱,憂形于色,減膳撤樂,遍走群望。
及是霑沛,帝作《甘雨應祈詩》,近臣畢和。
丁巳,诏:“諸州蝗旱,今始得雨,方在勸農,罷諸營造。
”
己未,诏:“諸州縣七月以後訴災傷者,準格例不許;今歲蝗旱,特聽受其牒訴。
”
戊辰,青州言飛蝗投海死。
己巳,诏聞益州頻雨谷貴,令發官廪粜濟之;所修玉局觀、上清宮悉罷。
诏:“災傷州軍,有以私廪赈貧民者,二千石與攝助教,三千石與大郡助教,五千石至八千石第授本州文學、司馬、長史、别駕。
”
庚午,内出《北面榆柳圖》示輔臣,數逾三百萬。
帝曰:“此可代鹿角也。
雄州李允則頗用心于此,朕嘗詢其累任勞課書曆否,對曰:‘設官本要莅事,但當竭力,何得更謀課最!”此言亦可嘉也。
”
先是京畿、京東、西、河北路蝗生,彌覆郊野;七月,過京師,延至江、淮,及霜寒始盡。
飛蝗之過京城也,帝方坐便殿,左右以告,帝起,臨軒仰視,則蝗勢連雲障日,莫見其際。
帝默然還坐,意甚不怿,乃命撤膳;自是體遂不豫。
冬,十月,壬申朔,诏以來年正月二日詣景靈宮奉上聖祖徽号。
禮儀院言:“正月天書降,用上元日朝拜玉清昭應宮。
十月聖祖降,請以下元日朝拜景靈宮。
著為定式。
”
己卯,王欽若表上《翊聖保德真君傳》三卷,帝制序。
初,祠部員外郎呂夷簡提點兩浙路刑獄,時京師大建宮觀,伐材木于南方,有司責期令峻急,工徒至有死者,誣以亡命,收系妻子;夷簡疏請緩役,從之。
又言:“盛冬挽運艱難,宜須河流漸通,以兵卒番送。
”及代歸,帝曰:“卿所奏有為國愛民之心。
”擢刑部員外郎兼侍禦史知雜事。
歲蝗旱,夷簡請責躬修政,嚴饬輔相,思所以恭順天意,及奏彈李溥專利罔上。
寇準判永興,黥有罪者,徙湖南,道由京師,上準變事。
夷簡曰:“準治下急,是欲中傷準耳,宜勿問,益徙之遠方。
”帝從之。
先是丁謂力庇李溥,主行新法,言不便者雖衆,謂持之益堅。
及謂罷政,群議複起。
帝謂王旦等曰:“茶鹽之利,要使國用贍足,民心和悅,卿等宜熟思之。
”旦等曰:“此屬邦計,欲選官與三司再行定奪,臣等參詳可否奏裁。
”帝曰:“卿等宜即具诏,明述恤民之意。
”丁酉,遂下诏言:“茶鹽等亦依常例,更不别生名目,緻有疑誤虧損。
”
十一月,辛醜朔,遼以參知政事馬保忠同知樞密院事、監修國史。
甲辰,三司言諸司欠商賈飛錢,欲罷來年官市缯絹償之,诏發内藏錢二十萬缗以給其費。
河西節度使、知許州石普,上言九月下旬,日食者三。
又言:“商賈自秦州來,言嘉勒斯赉欲陰報曹玮,請以臣嘗所獻陣圖付玮,可使必勝。
”先是帝方崇符瑞,而普請罷天下醮設,歲可省缗錢七十馀萬以贍國用,遂忤帝意,于是帝益怪普言逾分。
而樞密使王欽若,因言普欲以邊事動朝廷,帝怒,欲遣使就劾;宰相王旦請先召還,命知雜禦史呂夷簡推鞫。
獄具,集百官參驗。
九月下旬,日不食,普坐私藏天文,罪應死,诏除名,配賀州,遣使絷赴流所。
帝謂輔臣曰:“普出微賤,性輕躁,幹求不已。
既懵文藝,而假手撰述以揣摩時事。
朕以先朝故,每容忍之,而普言益肆,錄其微效,俾貸極典。
聞普在流所思幼子辄泣下,流人有例攜家否?”王旦等曰:“律無禁止之文。
”诏許挈族以行。
尋命房州安置,增屯兵百人守護之。
普倜傥有膽略,凡預讨伐,聞敵所在,即馳赴之。
兩平蜀盜,大小數十戰,摧鋒與賊角,衆伏其勇。
壬子,以知秦州曹玮為秦州都部署,依前兼泾、原、儀、渭州、鎮戎軍緣邊安撫使;以禮部郎中李及為太常少卿、知秦州。
時玮數上章求解州事,帝問王旦:“誰當代玮者?”旦薦及可任,帝即命之。
衆議皆謂及非守邊才,祕書監楊億以告旦,旦不答。
及至秦州,将吏亦心輕之。
會有屯駐禁軍白晝掣婦人金钗于市中,吏執以聞。
及方坐觀書,召之使前,略加诘問,其人服罪。
及不複下吏,亟命斬之,複觀書如故,将吏皆驚服。
不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