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鄭戩窮治之,辭連度、琳及天章閣待制龐籍等十馀人。
士遜察帝有不悅琳意,即謂道輔曰:“上顧程公厚,今為小人所誣,宜見上為辨之。
”道輔入對,言琳罪薄,不足深治。
帝果怒,以道輔朋附大臣,故特貶焉。
于是度坐令士元強取其鄰所賃官舍,琳坐令士元绐市張遜故第,籍坐令士元市女口,皆黜罷,而士元流海島。
頃之,帝謂輔臣曰:“所決馮士元獄,如聞頗惬輿論。
”士遜對曰:“台獄阿徇,非宸斷無以肅清朋邪。
”
戊戌,遼命皇子梁王召僧論佛法。
遼主重佛教,僧有正拜三公、二師兼政事令者凡二十人。
辛醜,許建州立學,仍給田五頃。
壬寅,以參知政事王鬷知樞密院,翰林學士、知制诰宋庠參知政事。
時陝西用兵,調費日蹙,天章閣待制、同判禮院宋祁上疏論三冗三費:“有定官,無限員,一冗也;廂軍不任戰而耗衣食,二冗也;僧道日益多而不定數,三冗也。
道場齋醮,無日不有,皆以祝帝壽、祈民福為名;宜取其一二不可罷者,使略依本教以奉薰修,則一費節矣。
京師寺觀或多設徒卒,或增置官司,衣糧所給,三倍它處,帳幄謂之供養,田産謂之常住,不徭不役,生蠹齊民;請一切罷之,則二費節矣。
使相、節度不隸藩要,取公用以濟私家;請自今地非邊要,州無師屯者,不得建節度,已帶節度不得留近藩及京師,則三費節矣。
臣聞人不率則不從,身不先則不信,陛下若能躬服至儉,風示四方,衣服醪膳,無溢舊規,請自乘輿始;錦采珠玉,不得妄費,請自後宮始。
”
戊申,遼以太後行再生禮,大赦。
己酉,遼城長春。
是月,夏人寇保安軍,鄜延钤轄盧守勤等擊走之。
賦又以三萬騎圍承平寨,鄜延副部署祥符許懷德時在城中,率勁兵千馀人突圍破賊,賊乃解去。
十二月,庚申,诏審刑院、大理寺、刑部毋通賓客。
乙醜,賞保安軍守禦之功,以盧守勤為左骐骥使,都巡檢司指使、散直西河狄青為右班殿直。
青功最多,故超四資授官。
帝嘗問參知政事宋庠以唐入閤儀。
戊辰,庠上奏曰:“夫入閣,乃唐隻日于紫宸殿受常朝之儀也。
自高宗以後,天子多在大明宮,宮之正南門曰丹鳳門,門内第一殿曰含元殿,大朝會則禦之。
對北第二殿曰宣政殿,謂之正衙,朔望大冊拜則禦之。
又對北第三殿曰紫宸殿,謂之上閤,亦曰内衙,隻日常朝則禦之。
以本朝宮殿視之,大慶殿,唐含元殿也;文德殿,唐宣政殿也;紫宸殿,唐紫宸殿也。
唐制,每遇坐朝日,即為入閤。
而叔世離亂,五朝草創,正衙立仗,因而遂廢。
其後或有行者,常人罕見,乃複謂之盛禮,甚不然也。
開元舊禮本元此制,至開寶中,諸儒僧附新禮,始載月朔入閤之儀,又以文德殿為上閤,差舛尤甚,蓋當時編撰之士讨求未至。
太宗朝,儒臣張洎亦有論奏,頗為精洽。
或朝廷它日修複正衙立仗,欲下兩制,使豫加商榷,以正舊儀。
”然議者以為今之殿閤與舊制不同,難複行之。
己巳,降侍禦史王素為都官員外郎、知鄂州。
初,孔道輔與素連姻,舉素為台官。
道輔即貶,故并素出之。
壬申,诏中書:“自今禦史阙官,宜如舊制,具兩省班簿來上,朕自擇舉。
”初,中丞與知雜禦史例得舉台官,及道輔舉素,帝以為比周,故降是诏。
癸酉,以益、梓、利、夔路饑,罷皇子降生進奉,從朝琦請也。
異時有司督責賦役煩急,收市上供物不以其直,琦悉為輕減蠲除之,逐貪吏,罷冗役,活饑民一百九十馀萬。
明道中,簡州勸誘納粟,複粜之,為錢十六馀萬,悉歸常平。
琦曰:“是乃赈濟之馀,非官缗也。
”發庫,盡給四等以下戶。
孔道輔既貶郓州,始知為張士遜所賣,頗憤惋,行至韋城,發病卒。
然天下皆以遺直許之。
閏月,己酉,以開封府推官、直集賢院富弼知谏院。
是月,元昊複遣賀九言赍嫚書,納旌節及所授敕告,并所得敕榜,置神明匣,留歸娘族而去。
是歲,直史館蘇紳陳便宜八事:曰重爵賞,遴選擇,明薦舉,異章服,适才宜,擇将帥,辨忠邪,修備豫;除史館修撰。
紳又請诏西邊将帥為入讨計,且曰:“以十年防守之費,為一歲攻取之資,不爾,則防守之備不止于十年矣。
”
鄜延、環慶副都部署劉平上言:“元昊侵逆,恣行殺害,衆叛親離,複與嘉勒斯赉相持已久,結隙方深,此乃天亡之時。
臣聞寇不可玩,敵不可縱。
若以鄜延、環慶、泾原、秦隴四路軍馬分為兩道,益以蕃漢弓箭手、步騎,得精兵二十萬,比元昊之衆三倍居多,乘人心離散,嘉勒斯赉立敵之時,緣邊州軍轉徙糧草二百馀裡,不出一月,可坐緻山界洪、宥等州;招集土豪,授以職名,給衣祿金帛,自防禦使以下刺史以上,第封之,以土人補将校,勇者貪于祿,富者安于家,不期月而人自定。
或授嘉勒斯赉以靈武軍節度使、西平王,使逼元昊河外族帳,複出鄜、延、石州蕃漢步騎收河西部族,以厚賞招其酋帥,其衆離貳,則以大軍進讨,以所得城邑封之,元昊不過竄身河外窮寇耳。
“或朝廷貸元昊之罪,更示含容,宿兵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