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存,帝特出内藏缗錢十萬以賜之。
士遜等因請遣使安撫陝西。
于是起居舍人、知制诰韓琦适自蜀歸,論西兵形勢甚悉,即命琦為陝西安撫使,西上閤門使符惟忠副之。
帝謂琦曰:“西戎猖獗,官軍不習戰,故數出無功,今因小警,乃開後福。
”
甲午,以通判鎮戎軍田京佥署陝西經略判官事,從夏守赟請也。
京,亳州人。
乙未,京畿、京東、西、淮南、陝西路括市戰馬,敢辄隐者,重置之法,出内庫珠償民馬直。
又禁邊臣私市,阙者官給。
韓琦言:“陝西科擾頻仍,民已不勝其困,請免括此一路,以安衆心。
”從之。
丁酉,诏樞密院自今邊事并與宰相參議。
知谏院富弼言:“邊事系國安危,不當專委樞密院而宰相不與。
乞如國初,令宰相兼樞密使。
”帝取其言而降是诏。
張士遜、章得象等以诏納帝前,曰:“恐樞密院謂臣等奪權。
”弼曰:“此宰相避事耳!”
時西蕃首領吹同乞砂、吹同山乞自嘉勒斯赉界各稱僞将相來降,诏補三班奉職,借職,羁置湖南。
弼言:“二人之降,其家已誅夷,當厚賞以勸來者。
”庚子,以乞砂、山乞并為左千牛衛将軍,各賜帛茶,使還本族捍賊。
賜永興軍草澤高怿号安素處士。
怿,季興四世孫,從種放隐終南山,與張峣、許勃号南山三友,屢膺薦辟及召命,俱固辭。
帝嘉其守,特賜之,诏州縣歲時禮遇,仍給田五百畝。
其後文彥博又言怿高行可厲風俗,複賜第一區。
初,元昊既陷金明寨,遂攻安遠、塞門、永平等寨。
永平寨主、監押初欲斂兵匿深山避賊,指揮使史吉帥所部數百人遮城門,立于馬前曰:“兵則完矣,如城中百姓刍糧何?異日為有司所劾,吉為指揮使,不免于斬,願先斬吉于馬前!不然,不敢以此兵從行也。
”寨主、監押慚懼而返。
敵至,圍城,吉率衆拒守,卒完城,寨主、監押以功各遷一官。
吉曰:“幸不喪城寨,吾豈論功乎!”
丙午,赦延州、保安軍流以下罪,賊所劫掠地,蠲其夏稅,軍民及内屬蕃部為賊所害者,量賜其家缗錢。
是日,改元,去尊号“寶元”二字,許中外臣庶上封章議朝政得失。
自範仲淹貶,禁中外越職言事。
知谏院富弼因論日食,謂應天變莫若通下情,願降诏求直言,盡除越職之禁,帝嘉納焉。
丁未,诏陝西安撫使韓琦與轉運司量民力,蠲所科刍糧,調民修築城池,悉具數以聞,當加優恤。
将佐懦怯者并令罷去。
停諸州上供不急之物數十萬。
時慶州人陳淑度等陳邊防策,既而補官東南。
琦奏曰:“士忠義憤懑,為國獻計,雖稍收用,乃置于僻左,何得自效!”诏皆徙邊任。
癸醜,降振武節度使、知延州範雍為吏部侍郎、知安州,坐失劉平、石元孫也。
以環慶副部署雄州趙振為鄜延副都部署兼知延州,秦鳳路副部署劉興為環慶副都部署兼知環州。
時賊兵尚圍塞門、安遠寨,延州諸将畏避,莫敢出救。
及聞雍責命,衆憂駭,訴于安撫使韓琦,願無使雍去。
琦奏:“雍二府舊臣,盡瘁邊事,乞且留雍以安衆心。
趙振粗勇,俾為部署可矣!若謂雍節制無狀,勢必當易,則宜召知越州範仲淹委任之。
”
三月,乙卯朔,贈萬俟政子天益為太子右内率府副率,以與西賊戰殁也。
遼主駐魚兒泺。
丙辰,内出手诏賜兩府及執政舊臣,俾條上陝西攻守之策。
元昊侵邊不已,言者追咎郭勸、李渭不當拒絕山遇;庚申,命再降其官。
癸亥,诏陝西城池,委都轉運使張存與安撫使韓琦相度,且治邊要之處,馀令以漸興功,毋緻傷農。
诏沿邊各置烽候。
先是但走人偵報,韓琦以為請,乃從之。
辛未,诏延州錄戰殁軍士子孫。
遼以應聖節大赦。
壬申,以宮苑使高志甯為河北諸州軍安撫使兼兩路營田使。
元昊初反,志甯時知隰州,亟上言:“請乘賊未發,選骁将銳兵,分道急趨,覆其巢穴。
”章數十上,不報,徙知貝州。
至是思其言,即召至阙,問:“今宜為何策?”志甯曰:“今将不達權而兵不識法制,故敗。
”乃請禁兵五百,以古陣法教之。
既成,帝臨試之,複下禁衛諸帥議。
諸帥出行伍,不達古法,乃曰與今所習異,不肯用。
志甯又言:“元昊北與遼通,宜為備。
”故有此命,俾經略之。
癸酉,太子中允、知長水縣尹洙權佥置泾原、秦風經略安撫司判官事,從泾原路副部署葛懷敏辟也。
懷敏,霸之子。
太子中允阮逸上《鐘律制議》并圖三卷,诏送秘閣。
延州之役,郭遵以西路都巡檢使屬劉平麾下,既與賊遇,馳馬入陣,殺傷數十人。
賊出骁将楊言當遵,遵揮鐵杵破其腦,兩軍皆大呼,複持鐵槍挺進,所向披靡。
會黃德和引兵先潰去,賊戰益急,遵奮擊,期必死,軍稍卻,即覆馬以殿,又持大槊橫突之。
賊知不可敵,使人持弮索立高處迎遵馬,辄為遵所斷;因縱使深入,攢兵注射之,中馬,馬?宛仆地。
被殺。
于是特贈遵果州團練使。
遵,開封人也。
丙子,大風晝冥,經刻乃複。
是夜,有黑氣長數丈見東南。
丁醜,罷大宴,申诏中外言阙政。
先是改元,诏求直言,群下無言者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