酹畢,富察氏命阿古達正坐,與僚屬會酒,号令諸部,使博勒和征伊蘭古噜讷之兵,執遼障鷹官。
八月,乙巳,改端明殿學士為延康殿學士,樞密直學士為述古殿直學士。
辛亥,诏:“諸路學校及三百人以上者,三分增一分,百人以上者,增一分之半。
”
癸亥,定武臣橫班,以五十員為額。
九月,辛卯,诏以辟雍大成殿名頒諸路州學。
九月,己亥,诏:“諸路兵應役京師者,并以十月朔遣歸。
”
是月,女直阿古達舉兵伐遼,進軍甯江州,次寥晦城。
博勒和征兵後期,杖之,複遣督軍諸路兵皆會于拉林水,得二千五百人。
申告于天地曰:“世事遼國,恪修職貢,有功不省,而侵侮是加。
今将問罪于遼,天地其鑒佑之!”遂命諸将傳梃而誓曰:“汝等同心盡力,有功者,奴婢部曲為良,庶人官之;先有官者,叙進輕重視功。
苟違誓言,身死梃下,家屬無赦!”
師将至遼界,先使宗幹督士卒夷塹,既度,遇渤海軍攻左翼七穆昆,衆少卻,遼兵直抵中軍。
杲出戰,哲垤先驅,阿古達曰:“戰不可易也。
”遣宗幹止之。
宗幹馳出杲前,控止導騎哲垤之馬,杲遂與遽還,遼兵從之。
耶律色實墜馬,遼人前救,阿古達射救者,斃,并射色實,中之。
有騎突前,又射之,徹劄洞胸。
色實拔箭走,追射之,中其背,偾而死。
宗幹與數騎陷遼軍中,阿古達救之,免胄戰。
或自旁射之,矢拂于颡,阿古達顧見射者,一矢而斃,謂将士曰:“盡敵而止!”衆從之,勇氣自倍。
遼軍大奔,蹂踐死者十七八。
薩哈在别路,不及會戰,阿古達使人以戰勝告。
薩哈遣其子宗翰及完顔希尹來賀,且勸稱帝,阿古達曰:“一戰而勝,遂稱大号,何示人淺也!”
軍至甯江洲,填塹攻城。
甯江人自東門出,邀擊,盡殪之。
遼統軍司以聞,遼主射鹿于慶州,略不介意,遣海州刺史高仙壽統渤海軍應援而已。
冬,十月,甯江州陷,防禦使大藥師努被獲,阿古達陰縱之,使招谕遼人。
遂引兵還,谒富察氏,以所獲頒宗族耆老。
初,女直部民皆無徭役,壯者悉為兵,平居則漁畋射獵,有警則下令諸部之長,凡步騎之仗糗,皆自備焉。
其部長曰貝勒,行兵則稱曰明安、穆昆。
明安猶千夫長,穆昆猶百夫長也。
遼主聞甯江州陷,召群臣議。
漢人行宮副部署蕭托斯和曰:“女直雖小,其人勇而善射。
我兵久不練,若遇強敵,稍有不利,諸部離心,不可制矣。
今莫若大發諸道兵以威厭之。
”北院樞密使蕭德勒岱曰:“如托斯和之謀,徒示弱耳。
但發滑水兵,足以拒之。
”乃以司空蕭嗣先為東北路都統,蕭托蔔嘉副之,發契丹、奚軍三千人,中京禁兵及土豪二千人,選諸路武勇二千馀人,屯出河店。
乙巳,複置拱州。
十一月,辛巳,觀妙明真洞微先生王老志卒。
老志乞歸,留之不得,尋卒,賜金以葬。
遼都統蕭嗣先等将步騎諸軍會于鴨子河北,阿古達帥衆來禦。
未至鴨子河,會夜,阿古達方就枕,若有扶其首者三,寤而起,曰:“神明警我也。
”即鳴鼓舉燧而行。
黎明,及河。
遼人方壞陵道,阿古達先壯士千人擊走之,因帥衆繼進,遂登岸,與遼兵遇于出河店。
會大風起,塵埃蔽天,阿古達乘風奮擊,遼兵潰。
逐至斡論泺,殺獲不可勝計,遼将士得免者十有七人。
樞密蕭奉先,懼兄嗣先得罪,辄奏:“東征潰軍,所至劫掠,若不肆赦,恐聚為患。
”遼主從之,嗣先但免官而已。
于是諸軍相謂曰:“戰則有死無功,退則有生無罪。
”故士無鬥志,見敵辄潰。
壬辰,遼都統蕭迪裡等營于斡論泺,又為女直兵所襲,死者甚衆。
迪裡亦坐免官。
遼人嘗言女直兵滿萬則不可敵,至是始滿萬雲。
十二月,己酉,以禁中神禦殿成,減天下囚罪一等。
癸醜,定朝儀,奉直大夫以八十員為額。
乙卯,雪降,賜宴于葬京第。
己未,诏廣南市舶司歲貢真珠、犀角、象齒。
環州定遠大首領夏人李阿雅蔔,以書遺其國統軍梁多淩曰:“我居漢二十七年,每見糧草轉輸,例給空券。
方春末秋初,士有饑色。
若徑搗定遠,唾手可取。
既得定遠,則旁十馀城不勞而下矣。
我儲谷累歲,掘地藏之,大兵之來,鬥糧無赍,可坐而飽也。
”多淩遂以萬人來迎。
轉運使任諒,先知其謀,募兵盡發窖谷。
多淩圍定遠,失所藏,越七日,阿雅蔔遂以其部萬馀人歸夏,夏築臧底河城。
诏童貫為陝西經略使以讨之。
遼賓、鹹、祥三州及鐵骊部俱降于女直。
鐵州楊樸,嘗仕遼為秘書郎,至是降于女直,說阿古達曰:“大王創興師旅,當變家為國,圖霸天下。
比者諸部兵衆皆歸大王,今力可拔山填海,而不能革故鼎新,冊帝号,封諸蕃,傳檄響應千裡。
自是東接海隅,南連宋,西通夏,北安遠國之民,建萬世之鎡基,興帝王之社稷,行之有疑,禍如發矢,大王如何?”烏奇邁、薩哈等并以樸言為然,率官屬勸進,願以新歲元日上尊号,阿古達不許。
普嘉努、宗翰等進曰:“今大功已建,若不稱尊号,無以系天下心。
”阿古達曰:“吾将思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