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力戰,與其家人皆被害。
京城遂破。
帝恸哭曰:“朕不用種師道言,以至于此!”
衛士入都亭驿,執金使劉晏,殺之。
軍民數萬,斧左掖門求見天子,帝禦樓谕遣之。
衛士長蔣宣率其衆數百,欲邀乘輿犯圍而出;左右奔竄,獨孫傅、梅執禮、呂好問侍。
宣抗聲曰:“國事至此,皆宰相信任奸臣,不用直言所緻。
”孫傅呵之,宣以語侵傅。
好問譬曉之曰:“若屬忘家,欲冒重圍衛上以出,誠忠義,然乘輿将駕,必甲乘無缺而後動,讵可輕邪!”宣屈服,曰:“尚書真知軍情。
”麾其徒退。
何欲親率都民巷戰,金人宣言議和退師,乃止。
丁巳,遣及濟王栩使金軍以請成,懼,不敢行,帝固遣之,猶遲回良久不決。
李若水嫚罵曰:“緻國家如此,皆爾輩誤事。
今社稷傾危,爾輩萬死何足塞責!”不得已,乃上馬,而足戰不能跨,左右扶上,北出朱雀門,所執鞭三堕地。
既至,宗翰、宗望曰:“自古有南即有北,不可相無也。
今之所議,期在割地而已。
”還,言金欲邀上皇出郊,帝曰:“上皇驚憂而疾,必欲之出,朕當親往。
”喜和議成,既歸都堂,作會飲酒,談笑終日。
自乙卯雪大作不止,天地冥晦。
或雪未下時,于陰雲中有雪絲長數寸堕地。
是夜,雪霁,彗星見,有白氣出太微垣。
己未,遣何再往金軍。
诏曰:“大金堅欲上皇出郊,朕以宗廟生靈之故,義當親往。
咨爾衆庶,毋緻驚疑。
”
庚申,日赤如火無光。
辛酉,車駕詣青城,何、陳過庭、孫傅等從。
帝望齋宮門即下馬,步入一小位中。
金人邀請乘馬人,帝不聽。
與二帥相見,宗翰以未得金主之命,以好語相慰籍,宗望唯唯而已。
都人自宣德樓至南薰門,立泥雪中以俟駕回。
十二月,壬戌朔,帝留青城。
宗翰遣蕭慶入城,居尚書省,朝廷動靜,并先關白。
是日,康王開大元帥府于相州,有兵萬人,分為五軍而進;既渡河,次于大名。
宗澤以二千人與金人力戰,破其三十馀砦,履冰渡河,見王曰:“京城受圍日久,入援不可緩。
”王納之。
既而知信德府梁揚祖以三千人至,張俊、苗傅、楊沂中、田師中等皆在麾下,兵威稍振。
會帝遣曹輔赍蠟诏至,雲“金人登城不下,方議和好,可屯兵近甸毋動。
”汪伯彥等皆信之,宗澤獨曰:“敵人狡谲,是欲款吾師耳。
君父之望入援,何啻饑渴!宜急引軍直趨澶淵,以解京城之圍!”伯彥等難之,勸王遣澤先行,自是澤不得與帥府事矣。
耿南仲及伯彥請移軍東平,王從之。
癸亥,帝至自青城,士庶及太學生迎谒,帝掩面大哭曰:“宰相誤我父子!”觀者無不流涕。
甲子,金遣使來,索金一千萬錠,銀二千萬錠,帛一千萬匹。
于是大括金銀,金價至五十千,銀至三千五百。
金又索京城騾馬,括得七千馀匹,悉歸之。
金主诏元帥府曰:“将帥士卒立功者,第其功之高下遷賞之。
其殒身行陳,殁于王事者,厚恤其家。
賜贈官爵,務從優厚。
”使完顔勖就軍中勞賜,宗翰、宗望皆執其手以勞之。
宗翰等問勖所欲,勖曰:“惟好書耳。
”載數車而還。
丙寅,遣陳過庭、折彥質往兩河,割地以畀金,又分遣歐陽珣等二十人持诏而往。
珣嘗上書,極言祖宗之地尺寸不可以與人。
及事急,會群臣議,珣至,複抗論:“當與力戰,戰敗而失地,它日取之直;不戰而割地,它日取之曲。
”時宰怒,欲殺珣,乃以珣為将作監丞,奉使割深州。
珣至深州城下,恸哭謂城上人曰:“朝廷為奸臣所誤至此,吾已辦一死來矣!汝等宜勉為忠義報國!”金人怒,執送燕,以焚死。
辛未,定京師米價,勸粜以赈民。
乙亥,康王如北京。
丙子,尚書省火。
庚辰,雨雹。
金主诏曰:“朕惟國家四境雖遠而兵革未息,田野雖廣而畎畝未辟,百工雖備而祿秩未均,方貢雖修而賓館未贍。
是皆出乎民力,苟不務本業而抑遊手,欲上下皆足,其可得乎!其令所在長吏敦勸農桑。
”
癸未,大雪,縱民伐紫筠館花木以為薪。
庚寅,康王如東平府。
初,範緻虛聞汴京圍急,會西道總管王襄、陝西制置使錢蓋之師,凡十萬人赴援。
至颍昌,聞汴京陷,襄、蓋遁去,緻虛獨與西道副總管孫昭遠、環慶帥王似、熙河帥王倚率步騎号二十萬,命馬祐昌統之以趨汴,以僧趙宗印為參議官。
緻虛将大軍遵陸,宗印将舟師趨西京。
宗印又以僧為一軍,号尊勝隊,童行為一軍,号淨勝隊。
緻虛勇而無謀,委己以聽于宗印,宗印徒大言,實未嘗知兵。
師出武關,至鄧州千秋鎮,金将洛索以精騎沖之,不戰而潰,死者過半。
王似、王倚、孫昭遠等留陝府,緻虛收馀兵入潼關。
初,金太祖定燕京,始用漢官宰相,置中書省、樞密院于廣甯府,而朝廷宰相自用本國官号。
金主初立,移置中書、樞密于平州,複移置燕京。
及宗幹當國,勸金主改女直舊制,用漢官制度。
是歲,始定官制,立尚書省,以天下諸司府寺诏谕中外。
靖康二年金天會五年
春,正月,辛卯朔,詣延福宮朝太上皇帝。
命濟王栩、景王杞出賀金二帥、二帥亦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