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賀。
高麗遣使如金賀正朔,自後歲以為常。
壬辰,金人複趣召康王,遣中書舍人張徵赍诏以行,以前此曹輔往迎,不見王而還故也。
癸巳,康王次東平府。
金元帥宗翰、宗望遣人奏捷,并呈帝之降表。
诏使出割兩河地,民堅守不奉诏,凡累月,金人止得石州。
甲午,诏兩河民開門出降。
乙未,有大星出建星西南,流入于濁沒。
金知樞密院事劉彥宗,上表請複立趙氏,金主不聽。
丁酉,雨木冰。
己亥,陰曀,風迅發。
夜,西北陰雲中有光如火。
庚子,帝複詣青城。
時金人索金銀益急,欲縱兵入城。
帝以問蕭慶,慶曰:“須陛下親見元帥乃可。
”帝有難色,何、李若水以為無虞,勸帝行。
帝乃命孫傅輔太子監國,而與、若水等往。
唐恪聞之曰:“一之為甚,其可再乎!”閤門宣贊舍人吳革亦白曰:“天文帝座甚傾,車駕若出,必堕敵計。
”不聽
辛醜,帝留青城。
郓王楷、何、馮澥、曹輔、吳幵、莫俦、孫觌、譚世勣、汪藻皆分居青城齋宮,馀并令先歸。
初,帝約五日必還,至是民以金銀未足,各竭其家所有獻之。
有福田院貧民,亦納金二兩,銀七兩。
而金人來索不已,于是增侍郎官二十四員再根括,又分遣搜掘戚裡、宗室、内侍、僧道、伎術、倡優之家。
帝在青城,舍于親王位,供張蕭然,饋饷不繼。
金人持兵守阍,維以鐵繩,夜則然薪擊柝,傳呼達旦。
群臣相顧失色,帝每對之流涕。
乙巳,籍梁師成家。
丙午,太學生徐揆詣南薰門,以書白守門者,乞達二帥,請車駕還阙。
二帥取揆赴軍中诘難,揆厲聲抗論,為所殺。
是日,通奉大夫劉韐死于金營。
韐為河東割地使,金人令仆射韓正館之僧舍,謂曰:“國相知君,今用君矣。
”韐曰:“偷生以事二姓,有死不為也。
”正曰:“軍中議立異姓,欲以君為正代。
與其徒死,不若北去取富貴。
”韐仰天大呼曰:“有是乎!”乃書片紙曰:“貞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二君。
況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此予所以不敢偷生也!”使親信持歸,報其子子羽等,即沐浴更衣,酌卮酒而缢。
金人歎其忠,瘗之寺西岡上,遍題窗壁以識其處。
凡八十日,乃就斂,顔色如生。
丁未,大霧四塞,金人下含輝門剽掠,焚五嶽觀。
副元帥宗澤自大名至開德,與金人十三戰,皆捷,遂以書勸康王檄諸道兵會京城。
又移會北道總管趙野、兩河宣撫範讷、知興仁府曾楙合兵入援。
三人皆以澤為狂,不答。
澤遂以孤軍進至衛南,先驅雲前有敵營,澤揮衆直前,連戰,敗之,轉戰而東。
敵益生兵至,澤将王孝忠戰死,前後皆敵壘,澤下令曰:“今日進退等死,不可不死中求生。
”士卒知必死,無不一當百,斬首數千,金人大敗,退卻數十裡。
澤計其勢必複來,乃亟徙其營,金人夜至,得空營,大驚,自是憚澤,不敢複出兵。
澤出其不意,遣兵過大河襲擊,又敗之。
二月,辛酉朔,帝在青城。
都人日出迎駕,而宗翰不遣。
丙寅,金主诏廢帝及上皇為庶人。
蕭慶促帝易服。
從臣震懼,不知所為,李若水獨持帝曰:“陛下不可易服!”金人曳之去,若水大呼曰:“若輩不得無禮!”因加醜诋,金人擊之破面,氣結仆地,良久乃蘇。
是夜,金人塹南薰門,令吳幵、莫俦入城,推立異姓堪為人主者。
先是宗翰欲留蕭慶守汴,又有推劉彥宗者,二人辭不敢當,遂有别擇之議。
丁卯,範瓊逼上皇及太後赴金營,上皇曰:“若以我為質,得皇帝歸保宗社,亦無所辭。
”又取禦佩刀付從臣,乃禦犢車出南薰門。
上皇頓足輿中曰:“事變矣!”呼取佩刀,已被搜去。
宗望令其禮部侍郎劉思來易服,以鐵騎擁之而去。
都人号哭,瓊立斬數人以徇。
金人以内侍鄧述所具諸皇子及後宮位号,盡取入軍。
時肅王樞已出質,郓王楷等九人先從帝在青城,于是安康郡王楃等九人及王貴妃、喬貴妃、韋賢妃諸後宮,康王夫人邢氏與王夫人、帝姬暨上皇十四孫皆出,唯廣平郡王捷匿民間,金人檄開封尹徐秉哲取之,迄不免。
是日,孫傅率百僚申狀金二帥,請立皇太子為君,金人不聽。
金人迫上皇令召皇後、太子,孫傅留太子不遣,吳幵、莫俦督脅甚急,範瓊恐變生,以危言詟衛士,辛未,遂擁皇後、太子共車而出。
孫傅曰:“吾為太子傅,當同生死。
”遂以留守事付王時雍,從太子出,至南薰門,守門人不許,傅遂宿門下以待命。
李若水在金營旬日,罵不絕口,乃裂頸斷舌而死。
金人相與言曰:“遼國之亡,死義者十數,南朝唯李侍郎一人。
”若水監死無怖色。
副使相州觀察使王履亦死之。
是日,留守王時雍召百官會議所立,衆欲舉在軍前者一人。
左司員外郎宋齊愈适自外至,或問以敵意所在,齊愈寫張邦昌三字示之,議遂定。
時不書議狀者,唯孫傅、張叔夜,金人遂取二人往軍中。
太堂寺主簿張浚、開封士曹趙鼎、司門員外郎胡寅皆逃入太學,不書名。
癸酉,王時雍、梅執禮召百官、士庶、僧道、軍民集議推戴事。
時孫傅、張叔夜已出,獨時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