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具名取旨,三省不與,潛善近來自除台谏,仍多親舊,李處遁、張浚之徒是也。
觀其用意,不過欲為己助。
其毀法自恣有如此者!又如張悫、宗澤、許景衡,公忠有才,皆可重任,潛善、伯彥忌之,沮抑至死。
其妨功害能有如此者!又如有人問潛善、伯彥救焚拯溺之事,則二人每曰難言,其意蓋謂陛下制之不得施設。
或問陳東事,則曰外廷不知,蓋謂事在陛下也。
其過則稱君善則稱己有如此者!又如呂源狂橫,陛下逐去數月,由郡守而升發運。
其強很自專有如此者!又如禦營使雖主兵權,凡行在諸軍皆禦營使所統,潛善、伯彥别置親兵一千人,請給居處,優于衆兵。
其收軍情有如此者!陛下隐忍不肯斥逐,塗炭蒼生,人心絕望,則二聖還期,在何時邪?臣每念及此,不如無生。
歲月如流,機會易失,不早改圖,大事去矣。
”疏留中不出。
承議郎趙子砥自燕山遁歸,至行在,帝命輔臣召問于都堂,且取子砥所得上皇禦書以進。
子砥奏此事甚悉,大略言:“金人講和以用兵,我國斂兵以待和。
迩來遣使數輩,皆不得達。
劉彥宗曰:‘金國隻納楚使,焉知複有宋也!’是則我國之與金國,勢不兩立,其不可講和明矣。
往者契丹主和議,女直主用兵,十馀年間,竟滅契丹,今複蹈其轍。
譬如畏虎,以肉喂之,食盡終必噬人。
若設陷阱以待之,然後可以制虎矣。
”後半月,複以子砥為鴻胪寺丞。
已而賜對,嘉獎,遂以子砥知台州。
癸亥,兵部尚書盧益言:“近世以田括丁,号為民兵,有古鄉兵之遺意。
請命提刑檢察。
”從之。
己巳,诏:“試學官并用詩賦,自來年始。
”
辛未,徽猷閣待制、江南等路制置發運使、提領措置東南茶鹽梁揚祖遷徽猷閣直學士,以措置就緒也。
茶法自政和以來,許商人赴官買引,即園戶市茶,赴合同場秤發。
淮、浙鹽則官給亭戶本錢,諸州置倉,令商人買鈔算請,每三百斤為袋,輸鈔錢十八斤。
閩、廣鹽則隸本路漕司,官般官賣,以助歲計,公私便之。
自揚祖即真州置司,歲入錢六百萬缗。
其後曆三十年,東南歲榷茶,以斤計者,浙東七州八萬,漸西五州四十八萬,江東八州三百七十五萬,江西十一州四百四十五萬,湖南八州一百一十三萬,湖北十州九十萬,福建五州九十八萬,淮西四州一萬,廣東二州二千,廣西五州八萬,皆有奇。
合東南産茶之州六十五,總為一千五百九十馀萬斤,通收茶引錢二百七十馀萬缗。
鹽以石計者,浙西三州一百十三萬,浙東四州八十四萬,淮東三州二百六十八萬,廣東三州三十三萬,廣西五州三十三萬,率以五十斤為一石,皆有奇。
以斤計者,福建四州二千六百五十六萬。
合東南産鹽之州二十二,總為二萬七千八百一十六萬馀斤,通收鹽息錢一千七百三十馀萬缗,後增至二千四百萬缗。
而四川三十州,歲産鹽約六千四百馀萬斤,隸總領财賦所贍軍;成都府路九州,利路二州,歲産茶二千一百二萬斤,隸提舉茶馬,皆不系版曹之經費焉。
丁醜,金主命以宋二庶人素服見太祖廟,遂入見金主于乾元殿,封趙佶為昏德公,趙桓為重昏侯。
庚辰,诏:“東京所屬官司,般發祭器、大樂、朝祭服、儀仗、法物赴行在。
”時帝将祀天南郊,命有司築壇于揚州南門内江都縣之東南,而從行無器仗,故取之舊都焉。
辛巳,右武大夫、忠州防禦使、河北、京東都大捉殺使李成引兵入宿州。
初,成既不能渡河,朝廷恐其衆太盛,命成分所部三千人往應天府及宿州就糧,馀赴行在。
有道士陶子思者,謂成有割據之相,戲之西取蜀,成遂有叛意。
乃分軍為二,一侵泗州,别将主之,一侵宿州,成自将之,皆約八月晦日。
至是成陳仗入城,宿人初不之備,軍入未半,即有登城者。
俄頃,縱火焚掠,盡驅強壯為軍。
别将犯泗州者不及期,乃焚虹縣而還,複與成會。
成知事不集,妄以前軍史亮反、己即時撫定告于朝,朝廷待以不疑,乃就賜铠甲。
成遂屯符離,軍勢甚盛。
工部員外郎滕茂實,既為金所拘,憂憤成疾,是月,卒于雲中。
九月,甲申,京城外巡檢使丁進叛,率衆犯淮西。
進初受宗澤招,澤卒,乃去。
時韓世忠軍中有進馀黨百馀人,世忠盡斬于揚州竹西亭。
斬至王權,有武臣段思者,勸世忠釋而用之。
尋命禦營右軍副統制劉正彥以所部收進。
庚寅,帝禦集英殿,賜諸路類省試正奏名進士李易等四百五十一人及第、出身、同出身,而川、陝、河北、京東正奏名進士一百四人,以道梗不能赴,皆即家賜第。
特奏名張鴻舉已下至五等皆許調官,鴻舉以龍飛恩特附第二甲。
易,江都人;鴻舉,邵武人也。
故事,殿試上十名,例先納卷子禦前定高下。
及提禦藥院以例奏,帝不許,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