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赫舍哩氏崩,後上尊谥曰欽獻皇後,葬睿陵。
己卯,起複徽猷閣待制、都督府參議、權川陝宣撫副使邵溥試尚書禮部侍郎。
癸未,尚書左仆射兼監修國史趙鼎上《重修神宗實錄》二百卷。
乙酉,高麗、西夏及劉豫并遺使賀金主萬壽節。
金主本七月七日生,以同皇考忌日,改用正月十七日。
丙戌,尚書右仆射張浚辭往荊、襄視師。
浚以敵勢未衰,而劉豫複據中原,為謀叵測,奏請親行邊塞,部分諸将,以觀機會,帝許之。
浚即張榜聲豫叛逆之罪。
時淮東宣撫使韓世忠駐軍承、楚,淮西宣撫使劉光世屯太平州,江東宣撫使張俊屯建康府,而湖北、京西招讨使嶽飛在鄂州,朝論以為邊防未備,空阙之處尚多。
浚獨謂:“楚、漢交兵之際,漢駐兵殽、渑間,則楚不敢越境而西,蓋大軍在前,雖有它歧捷徑,敵人畏我之議其後,不敢逾越而深入。
故太原未陷,則粘罕之兵不複濟河,亦以此耳。
而論者多以前後空闊為憂,曾不議其糧食所自來,師徒所自歸,豈必環數千裡之地盡以兵守之,然後可安乎!”浚既白于帝,又以告之同列,惟帝深以為然。
戊戌,都督行府奏:“乞将大姓已曾買官人,于元名目上升轉。
文臣迪功郎升補承直郎一萬五千缗,特改宣教郎七萬缗,通直郎九萬缗。
武臣進義校尉升補修武郎二萬二千缗,保義郎已上帶閤門祗候三萬缗,武翼郎已上帶閤門宣贊舍人十萬缗。
已有官人特賜金帶五萬缗。
并作軍功,不作進納,仍與見缺差遣,日下起支請給,其家并作官戶,見當差役科敷并免。
如将來參部注拟資考、磨勘改轉、蔭補之類,一切并依奏補出身條法施行,仍免铨試;金帶永遠許系。
”從之。
二月,壬寅,都督府奏改江、淮營田為屯田。
先是言屯田者甚衆,而行之未見其效。
會張浚出行動,因出戶帖錢二十萬缗為本。
浚請應事務并申行府措置,俟就緒日歸省部,許之。
于是官田、逃田并行拘籍,依民間例召莊客承細,每五頃為一莊。
客戶五家相保共佃,一人為佃頭。
每客,官給牛五具,種子、農器副之。
每家别給菜田十畝,又貸本錢七十千,分二年償,勿取息,若收成日願以斛鬥折還者聽。
遂命屯田郎官樊賓、提舉糧料院王弗同推行焉。
戊申,湖北襄陽府路招讨使嶽飛,請複以襄陽府路為京西南路,唐、鄧、随、郢、均、房州、信陽軍并為所隸,從之。
辛亥,诏張灘暫赴行在所奏事。
浚命淮東宣撫使韓世忠自承、楚以圖淮陽,命淮西宣撫使劉光世屯合肥以招北軍。
命江東宣撫使張俊練兵建康,進屯盱眙,又請權主管殿前司公事楊沂中領中軍,為後翼,命湖北、京西招讨使嶽飛屯襄陽以圖中原。
帝親書《裴度傳》賜浚。
甲寅,兵部尚書、都督府參謀軍事折彥質充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
乙卯,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引兵至宿遷縣,時劉豫聚兵淮陽,世忠欲攻之,乃引兵逾淮、泗,旁符離而北。
前一日,遣統制官兵超,以二百人,探知邳州賈舍人者亦以千騎南來,與之遇。
衆欲不戰,超曰:“遇敵不擊,将何以報!”敵鳴鼓,超率衆突入陳中,出入數四,敵乃還。
翼日,世忠引大軍進趨淮陽城下,命統制官呼延通前行,世忠自以一騎随之,行三十馀裡,遇金人而止。
世忠升高丘以望通軍,通騎至陳前請戰,金将葉赫貝勒大呼令解甲,通曰:“我乃呼延通也。
我在祖宗時,殺契丹,立大功,暫不與契丹俱生。
況爾與我仇,我肯與爾俱生乎!”葉赫即馳刺,與通交鋒,轉戰移時不解,皆失杖,以手相格,去陳已遠,逢坎而墜,二軍俱不知。
葉赫刃通之腋,通扼其吭而擒之。
既而世忠為敵所圍,乃按甲不動,俄麾其衆曰:“視吾馬首所向。
”奮戈一躍,已潰圍而出,不遺一镞。
世忠曰:“敵易與耳。
”複乘銳掩擊,敵敗去。
丙辰,韓世忠圍淮陽軍。
戊午,诏楊沂中以八隊萬人赴都督行府。
張浚欲以沂中助韓世忠,故有是命。
庚申,诏沂中落階官,為密州觀察使、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遣行。
辛酉,權主管侍衛馬軍公事解潛兼權殿前司,帶禦器械劉锜兼權宿衛親兵,以楊沂中出戍故也。
韓世忠攻淮陽,敵堅守不下,劉豫遣使入河間求搖于金右副元帥宗弼。
先是金、僞與其守将約,受圍一日則舉一烽,至是城中舉六烽,劉猊與宗弼皆至。
世忠之出師也,乞援于江東宣撫使張俊,俊不能從,世忠乃還。
道遇金師,世忠勒陳向敵,遣小校郝彥雄造其軍大呼曰:“錦袍骢馬立陳前者,韓相公也。
”衆咎世忠,世忠曰:“不如是,不足以緻敵。
”及敵至,世忠以數騎挑之,殺其引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