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節钺,或有差跌,浚不敢私。
”諸将皆聽命。
戊戌,楊沂中至濠州,會劉光世已舍廬州而退。
浚甚怪之,即星馳至采石,遣人喻光世之衆曰:“若有一人渡江,即斬以徇!”且督光世複還廬州。
右司谏王缙,亦言主帥有慢令不赴期會者,請奮周世宗、我太祖之英斷以勵其馀。
帝親筆付沂中:“若不進兵,當行軍法。
”光世不得已,乃駐兵與沂中相應,遣統制官王德、郦瓊将精卒自安豐出謝步,遇賊将崔臯于霍丘,賈澤于正陽,王遇于前羊寺,皆敗之。
是日,賊攻壽春府寄治芍陂水寨,守臣閤門祗候孫晖夜劫其寨,又敗之。
初,光世言糧乏,诏轉運使向子諲濟其軍。
子諲晝夜并行,至廬州而光世兵已出東門。
子諲直入見光世,具其綱船至岸次,光世乃止。
壬寅,顯谟閣直學士、巡幸随軍都轉運使梁汝嘉為浙西、淮東沿海制置使,帶禦器械劉锜副之。
翼日,更命行營前護副軍都統制王彥為制置使,以所部屯通州之料角。
汝嘉等乞以右通直郎、新知濠州蔡延世等二人充參議官,量賜激賞錢,仍令浙西漕臣、淮南提點官應副軍食,皆從之。
劉猊以衆數萬過定遠縣,欲趨宣化以犯建康,權主管殿前司公事楊沂中,與猊前鋒遇于越家坊,敗之。
猊孤軍深入,恐南師掩其後,欲會麟于合肥。
癸卯,趙鼎進呈劉光世所奏事宜,帝曰:“光世之意,似欲退保采石。
”鼎曰:“據諸處探報殊無金人,如此則自當鏖擊。
若官軍與豫賊戰而不能勝,或更退撓,則他時何以立國!但光世分兵随處禦捍,已見失策。
今賊兵既已渡淮,唯當亟遣張俊合光世之軍,盡掃淮南之寇,然後議去留,茲為得計。
萬一使賊得志于光世,則大事去矣。
”帝顧鼎曰:“卿此策頗合朕意。
”
甲辰,楊沂中至藕塘,與劉猊遇。
賊據山險,列陳外向,矢下如雨,沂中曰:“吾兵少,情見則力屈,擊之不可不急。
”乃遣摧鋒軍統制吳錫以勁騎五千突其軍,賊兵亂。
沂中縱大軍乘之,自将精騎繞出其脅;短兵方接,即大呼曰:“破賊矣!”賊方愕視,會江東宣撫司前軍統制張宗顔等自泗州南來,率兵俱進,賊衆大敗。
猊以首抵謀主李谔曰:“适見一髯将軍,銳不可當,果楊殿前也。
”即以數騎遁去。
馀兵猶萬計,皆僵立駭顧,沂中躍馬前叱之曰:“爾曹皆趙氏民,何不速降!”皆怖伏請命。
南軍獲李谔與其大将李亨等數十人。
麟在順昌,聞猊敗,拔寨遁去,光世遣王德擊之。
先是帝賜德親劄,谕令竭力協濟事功,以副平日眷待之意。
德奉诏,與沂中追麟至南壽春還。
是役也,通兩路所得賊舟數百艘,車數千兩,器甲、金帛、錢米、僞交鈔、诰敕、軍需之物不可勝計。
于時孔彥舟圍光州,守臣敦武郎王莘拒之,彥舟聞猊敗,亦引去。
北方大恐。
辛亥,楊沂中捷奏至,俘戮甚衆,帝愀然曰:“此皆朕之赤子,迫于兇虐,勉強南來,既犯兵鋒,又不得不殺,念之心痛。
”顧趙鼎曰:“可更戒敕諸将,爾後務先招降。
其陳殁之人,亟為埋瘗,仍置道場三晝夜,以示矜恻。
”
乙卯,侍禦史周秘奏貸遣所得之俘,帝曰:“秘此意甚善。
朕方痛念西北之民皆吾赤子,進為王師所戮,退為劉麟所殘,不幸如此。
今當給與錢米,然後遣之使歸。
”
乙未,趙鼎奏:“比見探報,劉麟所起山東、京畿人夫,有自書鄉貫姓名于身而就缢者。
”帝曰:“何故如此?”鼎曰:“苦其力役耳。
昔臣在陝西,親見調夫,而民間不大聊生,号哭之聲,所不忍聞,是以聖人常以用兵為戒。
仁宗皇帝勤儉積累四十二年,府庫盈溢,下無貧民。
”帝曰:“它時事定,願不複更用兵革。
”
壬戌,廢梅州為程鄉縣,隸潮州。
又廢長樂縣為鎮。
癸亥,張浚遣左承議郎、行府書寫機宜文字計有功來奏事;後二日,除直秘閣,遣還。
初,趙鼎得政,首引浚共事,其後二人稍有異議,賓客往來其間,不協。
及楊沂中奏捷,鼎即求去位,帝不許。
鼎因曰:“臣始初與張浚如兄弟,近因呂祉輩離間,遂爾睽異,今同相位,勢不兩立。
陛下志在迎二聖,複故疆,當以兵事為重。
今浚成功淮上,其氣甚銳,當使展盡底蘊,以副陛下之志,如臣但奉行诏令經理庶務而已。
浚當留,臣當去,其勢然也。
浚朝夕還,俾臣奉身而退,則同列之好,俱無所傷;它日或因物議有所去留,則俱失之矣。
”帝曰:“朕自有所處,卿勿為慮。
”鼎曰:“萬一議論紛紛,曲直淆亂,是時陛下必不秘今日之言,臣狼狽無疑矣。
陛下即位以來,命相多矣,未有一人脫者,豈不累陛下考慎之明乎!”帝徐曰:“俟浚歸議之。
”浚奏車駕宜乘時早幸建康;鼎與折彥質并議回跸臨安以為守計,帝許之。
丙寅,故中大夫範純禮,再贈資政殿學士,其合得恩澤,依數貼還,以其家有請也。
後谥恭獻。
庚午,诏張浚還行在所。
初,劉麟等既敗歸,金人遣使問劉豫之罪。
豫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