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亥,吏部侍郎晏郭複權戶部侍郎。
戊子,诏:“江東轉運使向子諲,應福劉光世軍錢糧。
副使俞俟,應副張俊軍錢糧。
”子諲與俊不協,俊數有論奏;而光世,向氏婿也,故改命之。
命戶部員外郎霍蠡就鄂州置司,專總領兵飛一軍錢糧。
庚寅,張浚複往鎮江視師。
初,僞齊劉豫,因金領三省事晉國王宗翰、尚書左丞、參知政事高慶裔在兵間而得立,故每歲皆有厚賂,而蔑視其它諸帥。
左副元帥魯王昌,初在山東,回易屯田,遍于諸郡,每認山東為己有。
及宗翰以封豫,昌不能平,屢言于太宗,以為割膏腴之地以予人,非計,太宗不從。
及是豫聞帝将親征,遣人告急于金主,求兵為援,且乞先侵江上。
金主使諸将相議之,領三省事宋國王宗磐言曰:“先帝所以立豫者,欲豫辟疆保境,我得安民息兵也。
今豫進不能取,又不能守,兵連禍結,愈無休息,從之則豫受其利,敗則我受其弊。
況前年因豫乞兵,嘗不利于江上矣,奈何許之!”金主乃聽豫自行,遣右副元帥沈王宗弼提兵黎陽以觀釁。
于是豫以其子僞尚書左丞相梁國公麟領東南道行台尚書令,改封淮西王,又以主管殿前司公事兼開封尹許清臣權諸路兵馬大總管,尚書右丞李邺為行台右丞、講議軍事,戶部侍郎馮長甯為行台戶部侍郎兼行軍參議,又以故叛将李成、孔彥舟、關師古為将,簽鄉兵三十萬,号七十萬,分三路入寇:中路由壽春犯合肥,麟統之;東路由紫荊山出渦口,犯定遠縣在趨宣、徽,侄猊統之;西路由光州犯六安,彥舟統之。
僞诏榜示,指斥銮輿,尤甚于五年淮、泗之役。
諜報豫挾金兵來侵,主管殿前司公事楊沂中在淮壖,先以二百騎馳至盱眙觀形勢,還奏事,留宿内殿三日,條上禦寇之策,于是分遣諸将以備要害。
時江東宣撫使張俊軍盱眙,沂中軍泗上,京東、淮東宣撫處置使韓世忠在楚州,湖北宣撫副使嶽飛在鄂州,聲勢不相及。
獨淮西宣撫使劉光世在當塗,光世遣輕騎據廬,而沿江一帶皆無軍馬,左仆射趙鼎甚憂之。
浚乞先往江上視師,至是發行在。
癸巳,翰林學士朱震言:“按大理國本唐南诏,大中、鹹通間,入成都,犯邕管,召兵東方,天下騷動。
藝祖皇帝鑒唐之禍,乃棄越巂諸郡,以大渡河為界,欲寇不能,欲臣不得,最得禦戎之上策。
今國家南市戰馬,通道遠夷,其王和譽遣清平官入獻方物。
陛下诏還其直,卻馴象,賜敕書,即桂林遣之,是亦藝祖之意也。
然臣有私憂,不可不為陛下言之。
今日幹戈未息,戰馬為急,桂林招買,勢不可辍。
然而所可慮者,蠻人熟知險易,商賈囊橐為奸,審我之利害,伺我之虛實,安知無大中、鹹通之事!願密谕廣西帥臣,凡市馬之所,皆用謹信可任之士,勿任輕獧生事之人,務使羁縻而已。
異時西北路通,漸減廣馬,庶幾消患未然。
”诏劄與廣西帥臣。
冬,十月,乙未朔,帝率百官遙拜二帝。
丁酉,吏部侍郎、都督府參議軍事呂祉還行府供職。
先是劉麟等令鄉兵僞為金人服,于河南諸處千百為群,人皆疑之,以金、僞合兵而至。
淮西宣撫使劉光世奏禦賊事宜,調廬州難守,且密幹左仆射趙鼎,欲還太平州,又江東宣撫使張俊方駐軍泗州。
都督張浚奏:“敵方疲于奔命,決不能悉大衆複來,此必皆豫兵。
”而邊報不一,俊、光世皆請益兵,衆情恟懼,議欲移盱眙之屯,退合肥之戍,召嶽飛盡以兵東下。
浚獨以為不然,乃以書戒俊及光世曰:“賊衆之兵,以逆犯順,若不剿除,何以立國,平日亦安用養兵為!今日之事,有進擊,無退保。
”而鼎及簽書樞密院事折彥質,皆移書抵浚,欲飛軍速下。
且拟條畫項目,請帝親書付浚,大略欲令張俊、楊沂中合兵掃蕩,然後退師還南,為保江之計,不必守前議。
于是江東宣撫使韓世忠統兵過淮,遇敵騎,與阿裡雅貝勒等力戰,既而亦還楚州。
或請帝回臨安,且追諸将守江防海,浚奏:“若諸将渡江,則無淮南,而江之險之敵共。
淮南之屯,正所以屏蔽大江。
使賊得淮南,因糧就運以為家計,江南豈可保乎!今淮西之寇,正當合兵掩擊,況士氣甚振,可保必勝。
若一有退意,則大事去矣。
又,嶽飛一動,則襄、漢有警,複何所制!願朝廷勿專制于中,使諸将不敢觀望。
”帝乃手書報浚:“近以邊防所疑事咨卿,今覽所奏甚明,俾朕釋然無憂。
非卿識高慮遠,出人意表,何以臻此!”祉亦言士氣當振,賊鋒可挫,榻前力争,至于再四。
彥質密奏:“異時誤國,雖斬晁錯以謝天下,亦将何及!”帝不聽。
乃命祉馳往光世軍中督師。
時劉猊将東路兵至淮東,阻世忠承、楚之兵不敢進,複還順昌,麟乃從淮西系三浮橋而渡。
于是賊衆十萬,已次于濠、壽之間。
江東宣撫使張俊拒之,即诏并以淮西屬俊。
主管殿前司楊沂中,為浚流制官,浚遣沂中至泗州與俊合,且使謂之曰:“上待統制厚,宜及時立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