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至汴,劉豫禦文德殿見之,僞授瓊靖難軍節度使、知拱州;閤門祗候劉光時為大名府副總管,統制官趙實臣為歸德府副總管,統制王世忠為皇子府前軍統制,靳賽為左軍統制;以次諸将為諸州副钤轄,馀授準備、使喚之類。
正軍禀給,皆不及朝廷之數,人人悔恨。
獨瓊以為得策,具言南師必欲北征,且告以諸軍虛實。
豫入其言,複遣僞戶部侍郎馮長甯乞師于金。
癸酉,诏:“三省事權從參知政事輪日當筆,俟除相日如舊,更不分治常程事。
”
湖北、京西宣撫使嶽飛言:“伏睹陛下移跸建康,将遂恢圖之計。
近忽傳淮西軍馬潰叛,郦瓊等迫脅軍民,事出倉卒,實非士衆本心,亦聞半道逃歸人數不少,于國計未有所損,不足上轸淵衷。
然度今日事勢,恐未能便有舉動。
襄陽上流,即日未有戎馬侵攻,臣願提全軍進屯淮甸。
萬一番、僞窺伺,臣當竭力奮擊,期于破滅。
”诏獎之。
罷諸路軍事,都督府合行事并撥隸三省,其錢物令三省、樞密院同共樁管,遂并入激賞庫。
甲戌,張浚落觀文殿大學士,依舊宮觀。
丙子,觀文殿大學士、左正奉大夫、萬壽觀使兼侍讀趙鼎為左金紫光祿大夫、守尚書左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樞密使。
鼎再相,進四官,異禮也。
前一日,鼎至行在,帝召對于内殿,首論淮西事,鼎曰:“方得報時,臣在遠,不得效所見,少補萬分,今固無及。
然臣愚慮不在淮西,恐諸将浸議,謂因罷劉光世不當,遂有斯變,自此驕縱,益難号令。
朝廷不可自沮,為人所窺。
”帝以為然。
特進張浚言:“臣荷陛下知遇,出入總兵,将近十年,其所施為,不無仇怨。
臣今奉親偕行,去家萬裡,泛然舟寄,未有定居,望許臣于都督府借差使臣四員,存留親兵五十人,以備緩急。
如蒙俞允,令所在州于上供錢米内應副。
”許之。
自趙鼎召歸,浚每以回銮為念,洎罷政登舟,諸人往餞,猶以此言之。
秦桧起曰:“桧當身任,果有此議,即以死争之。
”其後浚卒為異論。
戊寅,帝緻齋于射殿。
左朝散郎魏良臣知漳州。
诏:“廬州、壽春府居民遭郦瓊擄掠者,皆蠲其稅一年。
”
己卯,帝酌獻聖祖于常朝殿,特诏尚書左仆射趙鼎侍祠。
庚辰,朝飨太廟,上顯恭皇後改谥冊寶。
辛巳,合祀天地于明堂,太祖、太宗并配,受胙用樂。
赦天下。
故事,當喪無飨廟之禮,而近歲景靈宮神禦在溫州,率遣官分詣,至是禮官吳表臣奏行之。
召少師、萬壽觀使、榮國公劉光世、感德軍節度使、萬壽觀使高世則赴行在。
甲申,故武德郎、行營左護軍中軍準備差使薛抃,特贈二官,祿其家二人,以都統制王德言其不從叛而死也。
乙酉,靜海軍節度使、安南都護交趾郡王李陽煥薨,子天祚立。
陽煥在位九年。
丁亥,徽猷閣待制、樞密都承旨張宗元落職,提舉江州太平觀。
殿中侍禦史石公揆言:“宗元本一富人,初無才能;張浚喜其便佞,獎借提挈,亟跻從班。
今當深引不能贊佐之咎,自為去計可也,而乃随衆诟罵,力诋其非。
”故绌之。
中書言:“川陝宣撫使吳玠,于梁、洋勸誘軍民營田,今夏二麥并約秋成所收,近二十萬石,可省饋饷。
”诏獎之。
戊子,開州團練使、權主管侍衛馬軍司公事兼淮西制置副使劉锜知廬州,主管淮南西路安撫司公事,仍兼制置副使。
張俊既還行在,朝議複遣之,俊欲毋往。
台谏交章以為淮西無備可憂,趙鼎獨顯言于衆曰:“今行朝握精兵十馀萬,使敵騎直臨江岸,吾無所懼。
淮是安靜不動,使人罔測,渠未必辄敢窺伺,何至自擾擾如此!倘有它虞,吾當身任其責。
俊軍久在泗上,勞役良苦,還未閱月,居處種種未定,乃遽使之複出,不保其無潰亂也。
”于是議者即欲還臨安。
起居舍人勾濤直前奏事,言:“今江、淮列戍,猶十馀萬,若委任得人,尚可用力。
當此危疑,讵宜輕退示弱,以生敵心?”因薦锜以所部守合肥,帝從之。
時主管殿前司公事、淮西制置使楊沂中亦已還行在,在淮西者,锜一軍而已。
帝以馬步二帥并阙,乃命沂中兼之。
是月,僞齊戶部侍郎馮長甯,以劉豫之命乞兵于金主,且言郦瓊過江自效,請用為鄉導,并力南下。
金主慮其兵多難制,陽許之,遣使馳傳詣汴京,以防瓊詐降為名,立散其衆。
先是徽猷閣待制王倫,奉使至歸德府,豫授館鴻慶官,遲之不遣,檄取國書及問所使何命,倫答以國書非大金皇帝不授,而所命則祈請梓宮。
留彌旬,金迓使至,倫始渡河,見金帥完顔昌、宗弼于涿州,具言劉齊營私民怨之狀,且其忍負本朝厚恩,若得志,甯不負上國?時金人已定議廢豫,頗納其言。
冬,十月,庚寅朔,诏:“依舊間一日開講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