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館修撰張焘充寶文閣學士、知成都府兼本路安撫使。
四川制置局限一月結局。
初,成都乏帥,帝谕秦桧曰:“張焘可付以便宜,使治成都;第道遠,恐甚憚行。
”桧退,召焘谕旨。
焘曰:“君命也,焘其敢辭!”帝大喜,遂有是命。
帝谕桧曰:“焘雖安撫一路,如四川前日無名橫斂,不急冗費,可令蠲減以寬民力。
”以成都帥臣而得行四川民事自焘始。
甲寅,樞密行府準備差遣王晞韓,以夏國招撫使王樞至行在。
樓炤言:“陝西新複,正與夏國為鄰,此等留之無益,還之可使知恩。
”乃诏閤門引見,令臨安府燕犒,差行在官館伴。
秦桧又召樞至都堂,谕以講和意,并還近所獲夏人之俘百九十人歸之,仍命晞韓伴送樞至境上。
己未,尚書禮部侍郎兼侍讀兼資善堂翊善吳表臣權吏部尚書,兼職如故。
丙寅,洪州觀察使、新知鼎州王彥卒于邵州,年五十。
荊南舊部曲聞彥之喪,皆即佛宮為位而哭。
彥事親孝,居官廉。
其為将也,與士卒同甘苦,屢破大盜,子弟從軍者,未嘗沾賞。
及将死,召其弟侄,悉以家财分給之。
時号名将。
然性剛寡合,雖待士盡禮而黑白太分,此其大略也。
是月,湖北、京西宣撫使嶽飛來朝。
金主複遣翰林待制耶律紹文至驿谕奉使王倫,言:“卿留雲中無還朝;及貸之還,曾無以報,反間貳我君臣。
”乃遣副使藍公佐先歸,論歲貢、正朔、誓表、冊命等事,而拘倫以俟報。
已而遷之河間,遂不複遣。
十一月,戊寅,秘書少監鄭剛中權尚書吏部侍郎。
定國軍承宣使、知秦州兼節制屯駐行營右護軍馬軍吳璘為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
帝谕大臣曰:“吳玠久在蜀,備著忠績,雖已優加恤典,然聞其家頗貧,可謂錢三萬缗,仍進其弟軍職,令撫其家屬。
”故有是命。
己卯,帝谕輔臣曰:“前日議移嶽飛屯于襄陽,深慮饋運費力。
不若先移萬人于江西,既省饋運,亦可以彈壓盜賊。
”
庚辰,言者論:“今輿地複歸,宿師百萬,隸籍諸将,非屯田何以善後!今荊南、興、洋、汝、颍、江、淮之間,沃野千裡,尚或丘墟,是地有遺利。
諸師所統,自農為兵者不少,戰士之外,負荷役使之徒,不無可用,是人有馀力。
望令諸路宣府帥臣悉章講行。
”從之。
宣州觀察使、知閤門事藍公佐至燕山,俄而越國王宗弼亦至。
公佐懼不免,留四日,始聽行。
己醜,追複左通直郎、直龍圖閣張所,特與一子官,仍賜其家銀、絹百匹、兩。
先是宣撫使嶽飛言所忠義,帝命複舊官。
飛又言:“好生惡死,人之常情,所以忠許國,義不顧身,雖斧钺在前,凜然不易其色。
乞與旌加褒異,使天下忠義之士皆知所勸。
”故有是命。
辛酉,參知政事李光罷。
光與右仆射秦桧議事不合,于帝前紛争,且言桧之短,殿中侍禦史何鑄因劾光狂悖失禮。
光引疾求去,帝命以資政殿學士出守,言者又擊之。
後三日,以光提舉洞霄宮。
金豫國公昱卒。
是冬,金主谕其政省:“自今四時遊獵,春水秋山,冬夏刺缽,并循遼人故事。
”
元帥府下令沿河置寨,防渡河南歸之人,及與人渡者皆死。
海寇張青乘海至遼東,稱南師,遂破蘇州;遼土大擾,中原之被掠在遼者,多起兵應之。
青初無進取意,既而複去。
金主诏郡縣,不得從元帥府擅更簽軍,俟見禦畫乃聽。
時太行義士王忠植已取石州等十一郡,聞于朝,帝嘉之,拜忠植武功大夫、華州觀察使、統制河州忠義軍馬。
忠植,步佛山人也。
初,金人之割地也,以新河為界。
朔方盛傳駕将北征,民間往往私結徒黨,市軍器,以備緩急,沿河尤甚。
每遇陰晦,辄引領南望曰:“禦營烈水光矣!”太行義士又攻懷州萬善鎮,破之。
守臣烏陵阿思謀率軍民城守。
思謀自金中内變,每夜被衣而坐,喟然歎曰:“可惜!官人備曆捐險以取天下,而今為數小子壞之,我未知其死所矣!”官人,謂宗翰也。
知濬州韓常,嘗與防禦判官宮茵夜飲,論及江、淮、川、陝用兵等事,茵盛言金兵之強,南兵之弱。
常曰:“君知其昔,未知其今。
今之南軍,其勇銳乃昔之我軍;我軍,其怯懦乃昔之南軍。
所幸者南方未知耳。
”
女真萬戶呼沙呼北攻蒙古,糧盡而還,蒙古追襲之,至上京之西北,大敗其衆于海嶺。
金主以富勒瑪為招讨使,提點夏國、達勒達兩國市場。
達勒達者,在金國之西北,其近漢地謂之熟達勒達,食更粳稻;其遠者謂之生達勒達,止以射獵為生,性勇悍,然地不生鐵,矢镞但以骨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