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道,以勳名福祿自終。
是則功臣去就趨舍之際,是非利害之端,豈不較然著明?”意蓋有所指也。
帝謂韓世忠、張俊、嶽飛曰:“朕昔付卿等以一路宣撫之權尚小,今付卿等以樞府本兵之權甚大,卿等宜共為一心,勿分彼此,則兵力全而莫之能禦,顧如宗弼,何足掃除乎!”
是日诏:“宣撫司并罷,遇出師,臨時取旨。
逐司統制官已下,各帶禦前字入銜,且依舊駐答刂;将來調發,并三省、樞密院取旨施行。
仍令統制官等各以職次高下輪替入見。
”
右正言萬俟禼試右谏議大夫。
是月,慕容洧破新泉寨,又攻會州,将官朱勇卻之。
洧憤,将益兵入侵。
川陝宣撫副使胡世将遺洧書,勉以忠義,略言:“人心積怨,金人鹹有歸思。
太尉誠乘此時料簡精銳,保據險阻,儲積糧食,繕治甲兵,拒此殘敵,為持久計,敵必舉兵以攻,太尉據兵以待,世将當出兵岐、隴,共乘其弊。
如此,則太尉今日之舉,乃吳公和尚原之舉也,吳公之勳業寵祿,必再見于太尉矣。
比聞金人有疑太尉心,而置重兵于山後,事危矣,計不早定,禍必中發。
先發者制人,不易之論也,惟太尉圖之!”洧自是不複侵邊。
勇本洛城人,在會州嘗與夏人戰,擒其骁将,由是知名。
五月,甲辰,顯谟閣待制、樞密都承旨周聿試尚書刑部侍郎。
丁未,诏韓世忠候禦前委使,張俊、嶽飛帶本職前去按閱禦前軍馬,專一措置戰守。
時秦桧将議和,故遣俊、飛往楚州,總率淮東全軍,還駐鎮江府。
戊申,太常少卿陳桷權尚書禮部侍郎。
先是金主如燕京,太師、領三省事梁宋國王宗幹從,有疾,金主親臨問。
自燕京還至野狐嶺,宗幹疾亟,不行。
金主親臨問,語及軍國事,金主悲泣不已,及後同往視疾,後親與饋食,至暮而還,因赦罪囚,為宗幹禳疾。
己酉,宗幹薨。
庚戌,金主親臨。
太史奏戌亥不宜哭泣,金主曰:“朕幼沖時,太師有保傅之功,安得不哭!”哭之恸,辍朝七日。
金主還上京,幸其第視殡事。
及宗幹喪至上京,金主臨哭,葬之日,複臨視之,其優禮如此。
丙辰,汪伯彥卒,年七十三。
帝悼之。
後九日,除開府儀同三司緻仕、贈少師,賜其家田十頃,銀帛千匹兩,官給葬事,又官其親屬二人于饒州,後谥忠定。
六月,戊辰朔,責授單州團練副使劉子羽複右朝請大夫、知鎮江府,兼沿江安撫使。
初,樞密使張俊,嘗為子羽之父韐部曲,韐器之,俊薦其才,故複用。
俊晚年主和議,與秦桧意合,帝眷之厚,凡所言,朝廷無不從,薦人為監司、郡守、帶職者甚衆。
乙亥,诏有司造克敵弩,韓世忠所獻也。
帝謂宰執曰:“世忠宣撫淮東日,與敵戰,常以此弩勝。
朕取觀之,誠工巧,然猶未盡善。
朕籌畫累日,乃少更少,遂增二石之力而減數斤之重,今方盡善,後有作者,無以加矣。
”秦桧曰:“百工之事,皆聖人作,非諸将所及也。
”
金诏都元帥宗弼與宰執同入奏事。
庚寅,金行台平章政事耶律晖緻仕。
癸未,張俊、嶽飛至楚州,俊居于城外,中軍統制王勝引甲軍而來。
或告俊曰:“王勝有害樞使意。
”俊亦懼,問之:“何故擐甲?”勝曰:“樞使來點軍,不敢不貫甲耳。
”俊乃命卸甲,然後見之。
飛視兵籍,始知韓非忠止有衆三萬,而在楚州十馀年,金人不敢攻,猶有馀力以侵山東,為之歎服。
時統制河北軍馬李寶戍海州,飛呼至山陽,慰勞甚悉,使下海往山東牽制,寶焚登州及文登縣而還。
俊以海州在淮北,恐為金人所得,因命毀其城,遷其民于鎮江府。
人不樂遷,莫不垂涕。
俊遂總世忠之兵還鎮江,惟背嵬一軍赴行在。
甲申,右武大夫、忠州團練使、知河南府李興,以所部至鄂州。
興據白馬山,與李成相拒凡數月,朝廷以興糧饷道梗,孤軍難守,乃命班師。
興率軍民僅萬人南歸,至大章谷,遇金人數千要路,興擊退之。
至鄂州,都統制王貴言于朝,遂以興為左軍同統制。
壬辰,太保、三京等路招撫處置使雍國公劉光世罷,為萬壽觀使。
金人始渝盟,光世嘗請以舒、蕲等五州為一司,選置将吏,宿兵其中,為藩籬之衛。
谏官萬俟禼言:“光世欲以五州為根本,将斥旁近地自廣,以襲唐季藩鎮之迹,不可許也。
”及三大将既罷,光世入朝,因引疾乞祠。
帝謂大臣曰:“光世勳臣,朕未嘗忘。
聞其疾中無聊,昨日以玩好物數種賜之,光世大喜,秉燭夜觀,幾至四更。
朕于宮中,凡玩好之物,未嘗經目,止須賜勳舊賢勞耳。
”光世既罷,遂寓居永嘉。
金有司請舉樂,金主以梁宋國王宗幹新喪,不允。
甲午,金衛王宗強薨。
金主親臨,辍朝,如宗幹喪。
是月,徽猷閣待制洪皓,在金境求得皇太後書,是夏,遣布衣李微赍至。
帝大喜,因禦經筵,謂講讀官曰:“不知太後甯否幾二十年。
雖遣使百輩,不如此一書。
”遂命微以官。
秋,七月,丁酉朔,翰林學士兼實錄院修撰範同為參知政事。
丙午,金以宗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