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
由是中外大權盡歸于桧,非桧親黨及昏庸谀佞者,則不得仕宦,忠正之士,多避山林間。
紹興十二年科舉,谕考試官以其子熺為狀元,二十四年科舉,又令考試官以其孫埙為狀元。
彗星見,桧不退,頻使臣寮州縣奏祥瑞,以為桧秉政所緻。
帝見江左小安為桧力,任之不疑。
桧因結内侍及醫師王繼先希微旨,動靜必具知之,日進珍寶、珠玉、書畫、奇玩、羨馀,帝寵眷無比,命中使陳腆、續瑾賜珍玩、酒食無虛日。
兩居相位,凡十九年,薦執政,必選無名譽柔佞易制者,不使預事,備員書姓名而已;其任将帥,必選驽才。
初見财用不足,密谕江、浙監司暗增民稅七八,故民力重困,饑死者衆。
又命察事卒數百遊市間,聞言其奸惡者,即捕送大理獄殺之;上書言朝政者,例貶萬裡外。
日使士人歌誦太平中興聖治之美,士人稍有政聲名譽者,必斥逐之,固寵市權,谏官略無敢言其非者。
自劉光世薨,其健康園第并以賜桧,及張俊殁。
其房地宅缗日二百千,其家獻于國,桧盡得之。
性陰險如崖阱,深阻不可測,喜贓吏,惡廉士,略不用祖宗法。
每入省,已漏即出,文案壅滞皆不省。
貪墨無厭,監司、帥守到阙,例要珍寶,必數萬頃乃得差遣,及其贓污不法為民所訟,桧複力保之,故贓吏恣橫,百姓愈困。
臘月生日,州縣獻香送物為壽,歲數十萬,其家富于左藏數倍。
士大夫投書啟者,臯、夔、稷、契以為不足比拟,必曰元聖,或曰聖相,至有請加桧九錫及置益國官屬者。
至于忘仇逆理,陷害忠良,陰沮宗資之議,其罪尤大。
帝漸知桧跋扈,憚之,不敢發,至是首勒熺緻仕,欲以次斥逐其黨,而國熱已不振矣。
丁酉,金大房山行宮成,名曰磐甯。
庚子,殿中侍禦史兼崇政殿說書徐仿權尚書吏部侍郎。
十一月,己巳朔,金奉梓宮發丕承殿。
戊申,右承事郎趙汾,特降二官,制曰:“汝大臣子,不自愛重,言者謂交通宗室,窺伺機事。
朕于汝究其始末,亦既有狀。
從有司議,姑削二官,尚體寬恩,毋重後戾。
”
金山陵禮成。
壬子,敷文閣直學士魏良臣參知政事。
甲寅,金诏:“内外大小官覃遷一重;貞元四年租稅并與放免;軍士久于屯戍不經替換者,人賜絹三匹,銀三兩。
”群臣稱賀。
乙卯,賜秦桧谥忠獻。
丙辰,金燕百官于泰和殿。
丁巳,占城進奉使薩達麻等入見,貢沈箋等香萬馀斤,烏裡香五萬五千馀斤,犀角、象牙、翠羽、玳瑁等,賜酒食殿門外。
後三日,即懷遠驿燕之。
其後交趾,三佛齊使人,率如此例。
時占城國王陽蔔麻薨,其子鄒時蘭已嗣立,故遣人貢。
乙未,宗正丞、充金賀生辰使鄭柟罷,權尚書吏部侍郎徐仿充金賀生辰使。
癸亥,冬至日,合祀天地于南郊,赦天下。
乙醜,左朝奉郎、主管台州崇道觀、袁州居住洪晧,複敷文閣直學士。
晧谪英州九年,至是已卒。
魏良臣等言晧在貶所病甚,欲複舊職宮觀,任便居住,帝曰:“晧頃在敵中,屢有文字到朝廷,甚忠于國。
中間以言語得罪,事理暧昧,可依所奏。
”
丁卯,诏曰:“廷尉為天下平,而年來法寺惟探大臣旨意,輕重其罪,緻民無所措手足,舞文弄法,莫此為甚。
所冀端方之士,詳核審複,一切以法而不以心,俾無冤濫,副朕丁甯之谕。
”
庚午,诏:“近歲以來,士風澆薄,恃告讦為進取之計,緻莫敢耳語族談,深害風教。
可戒饬在位及内外之臣,鹹悉此意。
有不悛者,令禦史台彈奏,當置于法。
”
右監門衛大将軍、和州防禦使士俴,和僖穆王宗樸孫,榮國公仲闵之子也。
自秦桧當國,二王不襲封者十馀年,至是始命之。
時令衿當封,而方坐累拘管,乃封令詪。
安懿王曾孫五百五十有三人,得紹封者自士俴始。
直秘閣、兩浙轉運副使鐘世明,守尚書右司員外郎兼權戶部侍郎。
辛未,三省樞密院言:“士大夫當修行義以敦風俗。
傾者輕儇之子,辄發親戚箱箧私書,訟于朝廷,遂興大獄,因得美官。
緣是相習成風,雖朋舊骨肉,亦相傾陷,取書牍于往來之間,錄戲語于醉飽之後,況其間固有暧昧而傅緻其罪者,薄惡之風,莫此為甚!願令刑部開具其後告讦姓名,議加黜罰。
庶幾士風丕變,人知循省。
”诏刑部開具,申省取旨。
十二月,甲戌朔,右正言張修言:“資政殿大學士鄭億年,以宰相子,身為近臣,不能捐軀報國,乃甘事逆臣劉豫。
既還朝,大臣力為之地,高爵重祿,坐享累年。
端明殿學士鄭仲熊,與大臣連姻,不一二年緻身右府,賄賂狼籍。
”诏并落職,億年南安軍安置,仲熊依舊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
特進、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永州居住張浚,降授左朝請大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彬州居住。
折彥質,降授左中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沅州居住。
萬俟禼,左中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南康軍居住。
段拂,并令任便居住。
建甯軍節度副使、昌化軍安置李光,移郴州安置,光年八十矣。
庚辰,安豐軍進〈蟲鹹〉鲊、白魚,诏以“朕不欲以口腹勞人,可下本軍,自今免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