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皆得生還焉。
知樞密院事葉義問至鎮江,權立行府。
中書舍人兼參謀軍事虞允文見太尉劉锜,問兵敗狀,锜曰:“锜當上還制置、招讨二印耳。
”允文曰:“國事如此,公持是印欲安所歸乎?”锜慚不能答。
金州統制官任天錫自商州遣兵會虢州忠義首領辛傅等取朱陽縣,降其知縣事、奉議大夫劉楫、商洛都監、供奉班祗應王元賓,俘女真九人。
初,金主褒既立,遣通事蕭恭持赦诏撫定州縣。
及中都,權留守拒而不從,恭立誅之,大興尹李天言懼而聽命。
于是自黃河以北皆下之。
左丞相張浩自汴京錄赦诏,馳以報金主亮,亮歎曰:“朕欲候江南平,複取一戎衣大定之義以紀元,是子乃先我乎!”即遣右議軍郭瑞孫回衆還攻,令盡誅黃河以北之叛己者。
十一月,己巳朔,诏:“樞密院招效用二千人,令忠銳第五将張耘措置。
”
是日,金州統制官任天錫攻虢州。
金守臣兼信迎敵不勝,遁去,遂複虢州。
知樞密院事葉義問在鎮江,得知建康府張焘狀,言金人侵采石為渡江計,勢甚危,乞急保江、淮。
時制置使劉锜還屯鎮江,病已劇。
義問乘大舟,以二校執器械,立馬門左右,至鎮江,聞瓜洲軍與金人相持,惶遽失措。
時江水低淺,沙洲皆露,義問役民夫掘沙為溝,深尺許,沿溝栽木枝為鹿角數重,曰:“金人若渡江,姑此障之。
”鄉民執役,且笑曰:“樞密肉食者,其識見乃不逮我輩食糖籺人。
一夜潮生,沙溝悉平,木枝皆流去矣。
”會建康告急,義問乃遵陸而進。
金主褒以左丞相晏兼都元帥;辛未,以尚書李石參知政事。
壬申,觀文殿大學士、新判潭州張浚,改判建康府兼行宮留守。
召資政殿學士、知建康府張焘赴行在。
甯國軍節度使、池州駐答刂禦前諸軍都統制李顯忠為建康府駐答刂禦前諸軍都統制,親衛大夫、常德軍承宣使、侍衛步軍司右軍統制邵宏淵為池州駐答刂禦前諸軍都統制。
诏:“進納授官人,并損其直十分之二,與免铨試,仍作上書獻策名目,理為官戶,永不沖改。
”自下鬻爵令半年,願就初品文階者才一人,言者請損其直以招來之。
鎮江府中軍統制劉汜,及金人戰于瓜洲鎮,敗績。
時金人以重兵搗瓜洲,權都統制李橫引諸軍迎戰。
葉義問督鎮江駐答刂後軍渡江,衆皆以為不可,義問強之。
未著北岸,義問懼怯見于顔色,即令向西去,曰:“欲往建康府催諸軍起發。
”市人皆媟罵之。
汜提本部兵先走,諸軍皆不進。
橫以孤軍不可當,亦遁,失其都統制印。
金人鐵騎掩至江上,左軍統制魏俊,後軍統制王方,戰死柳林中,皆金瘡被體。
汜性驕惰,不習軍事,至是卒敗。
義問離鎮江三十裡,至下蜀鎮,有急遞雲:“官軍敗退,瓜洲渡為金人所據。
”義問大驚,問:“山路可通浙東否?”諸将皆喧沸曰:“樞密不可回,回則不測。
”左右亦懼,乃請義問速趨建康。
江州右軍統制李貴引兵至颍河,焚金人糧舟,獲金帛甚衆,遂進攻颍昌。
金人以百騎至無為軍,左朝奉大夫、知軍事韓髦先遁去,井邑悉為惡少所爇。
癸酉,淮甯陳亨祖執金同知陳州完顔耶噜,以城來歸。
亨祖,州大豪也,诏以為武翼大夫、忠州刺史、知淮甯府。
侍衛馬軍司中軍統制官趙撙去蔡州以援成闵,留從義郎、鄂州駐答刂禦前軍正将李詢知州事。
詢,蔡州人也。
于是金人所命刺史蕭懋德,複入城據之。
甲戌,罷王權赴行在,以李顯忠代之;命中書舍人、參謀軍事虞允文往蕪湖,趣顯忠交權軍,且犒師采石。
時知建康府張焘,至府才十馀日,夜漏下二鼓,允文扣府門求見曰:“此何時,而公欲安寝乎?”焘曰:“日來人情洶洶,太守不鎮之以靜,必不安。
雖然,舍人何以見教?”允文曰:“諜者言敵以明日渡江,約晨炊玉麟堂,公何以策之?”曰:“焘以死守留鑰,遑恤其它!舍人平日以名節自任,正當建奇功以安社稷。
”允文曰:“此允文之素志,特決公一言耳。
”
先是金主亮為内變所撓,自将細軍駐和州之雞籠山,用内侍梁漢臣議,将自采石濟。
乃攜千馀騎谒西楚霸王祠,歎曰:“如此英雄,不得天下,誠可惜也!”
乙亥,金主亮臨江築壇,刑白、黑馬各一以祭天,以一羊一豕投于江中,召都督昂、副都督富裡珲謂之曰:“舟楫已具,可以濟江矣。
”富裡珲曰:“臣觀宋舟甚大,我舟小而行遲,恐不可濟。
”金主亮怒曰:“爾昔從梁王追趙構入海,豈皆大舟耶?明日汝與昂先濟!”昂聞欲令之渡江,悲懼,欲亡去。
及暮,金主亮遣人谕之曰:“前言,一時之怒耳,不令先過江也。
”
丙子,中書舍人,督視江淮軍馬府參謀軍事虞允文,督舟師敗金兵于東采石。
允文未至采石十馀裡,聞鼓聲振野。
允文見官軍十十五五坐路傍者,問之,衆曰:“王節使在淮西聲鼓,令棄馬渡江。
我曹皆騎士,今已無馬,我曹不解步戰也。
”
從者皆勸允文還建康,曰:“事勢至此,皆為它人壞之。
且督府直委公犒師耳,非委督戰也,奈何代人任責!”允文不聽,策馬至采石,趨水濱,望江北敵營,不見其後,而權馀兵才萬八千人,馬數百而已。
金主亮遣武平軍都總管阿林、武捷軍副總管阿薩率舟師先濟,宿直将軍溫都沃喇、國子司業梁欽等皆從戰。
金主亮登高台,張黃蓋,被金甲以觀戰。
南師已為遁計,允文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