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畫定疆界,凡事一依皇統以來舊約,帥府亦當解嚴。
如必欲抗衡,請會兵相見。
”浚複以書曰:“疆場之一彼一此,兵家之或勝或負,何常之有!”
先是金人聲言取兩淮,浚請以兵屯盱眙及泗、濠、廬州備之。
志甯遣富察徒穆、大周仁屯虹縣,蕭琦屯靈壁,積糧修城,将為南侵計。
癸巳,以張焘參知政事,辛次膺同知樞密院事。
初,次膺為右正言,力谏和議,為秦桧所怒,流落者二十年。
帝即位,召為中丞。
次膺每以名實為言,多所裨益。
帝呼其官而不名。
丙申,金中都以南八路蝗,诏尚書省遣官捕之。
壬寅,陳康伯上欽宗陵名曰永獻。
金命戶部侍郎魏子平等九人分詣諸路明安、穆昆勸農及廉問。
诏臨潢漢民逐食于會甯府、濟、信等州。
乙巳,诏求遺逸。
丁未,诏修太上皇帝聖政。
己酉,參知政事張焘罷。
初,劉度除右谏議大夫,首論待小人不可無節,因奏潛邸舊僚,宣召當有時,蓋為龍大淵、曾觌言也。
至是遂上疏劾“大淵、觌輕儇浮淺,憑恃恩寵,入則侍帷幄之謀,出則陪廟堂之議,搖唇鼓舌,變亂是非。
凡皇闱宴昵之私,宮嫔嬉笑之語,宣言于外,以自誇大。
至引北人孫照出入清禁,為擊球、胡舞之戲,上累聖德,望亟賜黜逐。
”又因進故事,論京房指謂石顯,元帝亦自知之而不能用,蓋公義不勝私欲耳。
反覆數百言,尤為切至。
于是诏大淵除知閤門事,觌權知閤門事。
度言:“臣欲退之而陛下顧進之,何面目尚為谏官!乞就貶黜。
”中書舍人張震繳其命至再;侍禦史胡沂亦論兩人市權招士,請屏遠之,以防其微,不報。
給舍金安節、周必大不書黃,且奏曰:“陛下于政府侍從,欲罷則罷,欲貶則貶,獨于此兩人委曲遷就,恐人言紛紛未止也。
”明日,宣手诏,謂:“給舍為人鼓扇,議論群起,太上時安敢爾!”于是安節、必大退而待罪。
會張焘入對,欲以兩人決去就。
帝問所從聞,焘曰:“聞之陸遊。
”帝曰:“遊反覆小人,已得罪行遣矣。
”焘謝曰:“臣聽言不實,罪也。
”遂罷政。
是日,安節、必大再奏,乞竄責,不許。
必大入謝,帝曰:“朕察卿舉職,但朕欲破朋黨,明紀綱耳。
”時宰輔、台谏合辭,以為兩人當去,故帝有朋黨之疑。
庚戌,度改權工部侍郎。
乙卯,震出知建甯府。
帝複申兩人知閤之命,必大格除目不下,史浩以聞。
越三日,不獲命,遂請祠去,兩人之命亦寝。
庚戌,金免去年租稅。
夏,四月,辛酉朔,金右副元帥完顔思敬召還京師,授北京留守。
丁卯,金平章政事完顔固雲罷為東京留守。
固雲宿将,恃功,先在南京,頗渎貨,不恤軍民。
诏使問以邊事,固去不答,謂诏使曰:“爾何知!俟我到阙奏陳。
”及召入,竟無一語及邊事者。
在相位,多自專,己所欲辄自奏行之,故罷。
先是金戶部尚書梁銶上言:“大定以前,官吏、士卒俸粟支帖,真僞相雜,請一切停罷。
”參知政事李石,買已停之支帖,下倉支粟,倉司不敢違,以新粟與之。
金主聞其事,以問銶,銶不以實對。
金主命尚書左丞翟永固鞫之,得實,銶降知火山軍,石亦坐貶。
會禦史大夫白彥敬罷,以石代之。
戊辰,張浚被命入見。
帝銳意恢複,浚乞即日降诏幸建康。
帝以問史浩,浩對曰:“先為備守,是謂良規;議戰議和,在彼不在此。
傥聽淺謀之士,興不教之師,敵退則論賞以邀功,敵至則斂兵而遁迹,緻快一時,含冤萬世。
”及退,诘浚曰:“帝王之兵,當出萬全,豈可嘗試以圖僥幸!”複辨論于殿上。
浚曰:“中原久陷,今不取,豪傑必起而收之。
”浩曰:“中原必無豪傑,若有之,何不起而亡金?”浚曰:“彼民間無寸鐵,不能自起,待我兵至為内應。
”浩曰:“勝、廣以鋤耰棘矜亡秦;必待我兵,非豪傑矣。
”浚因内引奏浩意不可回,恐失機會,且謂金人至秋必謀南侵,當及其未發備之。
帝然其言,乃議出師渡江,三省、樞密院不預聞。
會李顯忠、邵宏淵亦獻搗虹縣、靈壁之策,帝命先圖二城。
浚乃遣顯忠出濠州,趣靈壁;邵宏淵出泗州,趣虹縣。
壬申,賜禮部進士木待問以下五百三十八人及第、出身。
乙亥,王之望罷。
壬午,诏戶部、台谏議節浮費。
乙酉,金赈山西明安、穆昆貧民,給六十日糧。
是月,金人拔環州,守臣強霓及其弟震死之。
金東京留守完顔固雲遷延未行,自以失相位,忿忿不接賓客,雖近臣往,亦不見。
金主聞之,怒,改為濟南尹,召數之曰:“朕念卿父有大功于國,卿舊将,亦有功,故改授此職,卿宜知之。
若複不悛,非但不保官爵,身亦不能保也!”
五月,辛卯朔,金右丞相布薩忠義朝京師,遂以丞相兼都元帥,旋還軍中。
乙未,金主以重五如廣樂園射柳,命皇太子、親王、百官皆射,勝者賜物有差;複禦常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