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言似忠而不見忤。
金主之初即位也,有司言改造殿庭諸陳設物,日用繡工一千二百人,二年畢事。
金主以多費,欲辍造,汝霖曰:“此未為過侈,将來外國朝會,殿宇壯觀,亦國體也。
”其後奢用浸廣,蓋汝霖有以導之。
丁酉,金主還都。
甲辰,金以圖克坦克甯為太師、尚書令,封淄王。
金大定初,戶口才三百馀萬,至二十七年,戶口六百七十八萬九千。
是歲,戶部奏戶口六百九十三萬九千。
紹熙二年金明昌二年
春,正月,庚戌朔,命兩淮行義倉法。
诏:“守令到任半年後,具水源湮塞合開修處以聞。
任滿日,以興修水利圖進,擇其勞效著明者賞之。
”
壬子,诏尊高宗為萬世不祧之廟。
甲寅,金始許宮中稱聖主。
庚申,修六合城。
辛酉,金皇太後圖克坦氏殂于慶隆宮,年四十五。
太後,廣平郡王真之女也。
素謙謹,每畏其家世崇寵,見父母,流涕而言曰:“高明之家,古人所忌,願善自保持。
”其後家果以海陵事敗,蓋其遠慮如此。
世宗嘗謂諸王妃、公主曰:“皇太子妃容止合度,服飾得中,爾等當法效之。
”及尊為太後,愈加敬儉。
嘗試諸侄曰:“皇帝以我故,乃推恩外家。
當盡忠報國,勿謂小善為無益而弗為,小惡為無傷而弗去。
毋藉吾之貴,辄肆非道以幹國憲也。
”性好《詩》、《書》及《老》、《莊》學,造次必于禮。
嫔禦有生子而母亡者,視之如己出。
庚午,金太師尚書令淄王圖克坦克甯薨。
遺表略言:“人君往往重君子而反疏之,輕小人而終昵之。
願陛下慎終如始,安不忘危。
”金主命有司護喪事,歸葬萊州。
谥忠烈。
戊寅,雷電,雨雹。
二月,庚辰朔,大雨雪。
壬午,遣宋之瑞等使金吊祭。
癸未,名新曆曰《會元》。
甲申,福建安撫使趙汝愚等,以盜發所部,與守臣、監司各降秩一等,縣令追停。
以辛棄疾為安撫使。
棄疾嘗攝帥,每歎曰:“福州前臨大海,為賊之淵薮。
上四郡民,頑犷易亂,府藏空竭,緩急奈何?”至是務為鎮靜,未期歲,積镪至五十萬缗,榜曰備安庫,謂“閩中土狹民稠,歲儉則籴于廣。
今幸連稔,令宗室及軍人入倉請米,出即粜之,候秋價賤,以備安錢籴二萬石,則有備無患矣。
”又欲造萬铠,招強壯,補軍額,嚴訓練,則盜賊可以無虞。
事未行,台臣劾其用錢如泥沙,殺人如草芥,遂丐祠歸。
秘書郎普城黃裳為嘉王府翊善,每勸講,必援古證今,即事明理,凡可以開導王心者,無不言也。
至是遷起居舍人。
帝方寵任潘景珪,台谏交章論之,多被斥逐,裳奏言:“自古人君不能從谏者,其蔽有三:一曰私心,二曰勝心,三曰忿心。
事苟不出于公,而以己見執之,謂之私心。
私心生,則以谏者為病而求以敗之;勝心生,則以谏者為仇而求以遂之。
因私而生勝,因勝而生忿,忿心生,則事有不得其理者焉。
如潘景珪,常才也,陛下固亦以常人遇之,特以台谏攻之不已,緻陛下庇之愈力,事勢相激,乃至于此。
宜因事靜察,使心無所系,則聞台谏之言無不悅,而無欲勝之心,待台谏之心無不誠,而無加忿之意矣。
”
乙酉,诏以陰陽失時,雷雪交作,令侍從、台谏、兩省、卿監、郎官、館職各具時政阙失以聞。
監察禦史林大中,以事多中出,乃上疏曰:“仲春雷電,大雪繼作,以類求之,則陰勝陽之明驗也。
蓋男為陽,女為陰;君子為陽,小人為陰。
當辨邪正,毋使小人間君子;當思正始之道,毋使女谒之得行。
”
吏部侍郎陳骙疏三十條,如“宮闱之分不嚴,則權柄移;内谒之漸不杜,則明斷息;謀台谏于當路,則私黨植;咨将帥于近習,則賄賂行;不求谠論,則過失彰;不謹舊章,則取舍錯;宴飲不時,則精神昏;賜予無節,則财用竭。
”皆切時病。
出米五萬石赈京城貧民,權罷修皇後家廟。
辛卯,布衣錢塘餘古上書曰:“陛下即位以來,星已再周,當思付托之重,朝夕求治為急。
間者側聞宴遊無度,聲樂無絕,晝日不足,繼之以夜,宮女進獻不時,伶人出入無節,宦官侵奪權政,随加寵賜,或至超遷。
内中宮殿,已曆三朝,何陋之有!奚用更建樓台,接于雲漢,月榭風亭,不辍興作!深為陛下不取也。
甚者奏蕃部樂,習齊郎舞,乃使幸臣、嬖妾,雜以優人,聚之數十,飾怪巾,拖異服,備極醜惡,以緻戲笑,至亡謂也。
自古宦官敗國,備載方冊。
臣觀宦者之盛,莫如方今,上而三省,下而百司,皆在此曹号令之下。
蓋自副将以緻殿步帥,各為高價,不問勞績、過犯,骁勇、怯弱,但如價納賄,則特旨專除。
故将帥率皆貪亥刻,軍士不無饑寒,兵器朽鈍,士馬羸瘠,未嘗過而問焉。
設有緩急,計将安出?良由公卿持祿保位,備員全身,如漢之石慶,唐之蘇味道。
滿朝皆是小人,求海内不盜賊,民生不塗炭,日月不食,水旱不作,其可得乎?臣願陛下以漢文帝為法,唐莊宗為戒,問安視膳之馀,宮庭燕間,講讀經史,無為南面,或鼓琴、投壺、習射以頤養神性,享名教不窮之樂,固嵩嶽無涯之壽,豈不休哉!”
帝覽書震怒。
始拟編管,言者救之,乃送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