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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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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來,邪正交攻,卒成靖康之變。

    近者谏官李沐論罷趙汝愚,中外咨憤,而沐以為父老歡呼;蒙蔽天聽,一至于此。

    陛下獨不念去歲之事乎?人情驚疑,變在朝夕,假非汝愚出死力,定大議,雖有百李沐,罔知攸濟。

    當國家多難,汝愚位樞府,本兵柄,指揮操縱,何向不可!不以此時為利,今上下安妥,乃有異意乎?章穎、李祥、楊簡,發于中激,力辯其非,即遭逐斥,六館之士,拂膺憤怨。

    李沐自知邪正不兩立,思欲盡覆正人以便其私,于是托朋黨以罔陛下之聽。

    臣恐君子小人消長之機,于此一判,則靖康已然之驗,何堪再見于今日耶?願陛下念汝愚之忠勤,察祥、簡之非黨,灼李沐之回邪,竄沐以謝天下,還祥等以收士心。

    ”疏上,诏宏中等悉送五百裡外編管。

    當時号為“六君子”。

    傅久居太學,忠鲠有聞,扣阍之事,皆所屬稿。

     鄧驿言:“國家開設學校,教養士類,德至渥也。

    自建太學以來,上書言事者無時無之。

    累朝覆涵,不加之罪,甚者,押歸本貫或它州聽讀而已。

    紹熙間,有布衣餘古,上書狂悖,若以指斥之罪坐之,誠不為過。

    太上始者震怒,降旨編管;已而臣僚論奏,竟從寬典。

    陛下今日編管楊宏中六人,若以扇搖國是非之,則未若指斥乘輿之罪大也;以六輩之言,則一夫為至寡也。

    聖明初政,仁厚播聞;睿斷過嚴,人情震駭。

    所有錄黃,未敢書行。

    ”是日,知臨安府錢象祖捕諸生押送貶所。

    未幾,驿罷,出知泉州。

     癸亥,金敕有司以增修曲阜宣聖王廟畢,賜衍聖公以下三獻法服及登歌樂一部,仍送太常舊工往教孔氏子弟,以備祭禮。

     甲子,金以尚書左丞烏淩阿願為平章政事,右丞瓜勒佳衡為尚書左丞。

     戊寅,金以修河防畢工,參知政事胥持國等進階,賜銀币有差。

     庚辰,金以右丞相瓜勒佳清臣為左丞相,監修國史,封密國公;樞密使襄為右丞相,封任國公。

    遷胥持國為尚書右丞。

    持國與李淑妃表裡,筦擅朝政,士之好利躁進者,争趨走其門。

    四方為之語曰:“經童作相,監婢為妃。

    ” 五月,乙未,金判平陽府事鎬王永中賜死,并其二子璋、瑑。

     初,傅尉希望風旨,過為苛細。

    永中自以世宗長子,且老矣,動有掣制,情思郁郁,乃表乞間居,不許。

    及鄭王永蹈以謀逆誅,增置諸王司馬,球獵遊宴,皆有制限;家人出入,多禁防之。

    河東提刑判官巴哩哈,坐私谒永中,杖一百,解職。

    同知西京留守費摩克斯,坐受永中請托免。

     先是永中舅張汝弼妻高陀幹以詛咒誅,金主疑事在永中,未有以發也。

    會傅尉奏永中第四子瑑,因防禁嚴密,語涉不道,诏同簽大睦親府事膏、禦史中丞孫即康鞫問,并得第二子璋所撰詞曲,有不遜語。

    家奴德格首永中嘗與侍妾瑞雪言:“我得天子,子為大王,以爾為妃。

    ”诏遣官覆按,再遣禮部尚書張暐、兵部尚書烏庫哩慶裔覆之。

    金主謂宰臣曰:“鎬王隻以語言得罪,與永蹈罪異。

    ”馬琪曰:“罪狀雖異,人臣無将則一也。

    ”金主又曰:“王何故辄出此言?”瓜勒佳清臣曰:“素有妄想故也。

    ”遂令百官雜議,請論如律。

    诏賜永中死,鄂蘭哈、璋、瑑等皆棄市,永中妻子威州安置。

     戊戌,诏戒百官朋比。

     丙午,诏諸路提舉司置廣惠倉。

     庚戌,金命瓜勒佳清臣行省于臨潢府。

     六月,丙辰,金右谏議大夫賈守謙、右拾遺布薩額爾克坐議鎬王永中事奏對不實,削官二階,罷之。

    禦史中丞孫即康、右補阙蒙古呼喇、右拾遺田仲禮并罰金。

     丁巳,複留正觀文殿大學士、充醴泉觀使。

     韓侂胄用意,士大夫素為清議所擯者,教以凡與為異者皆道學之人,疏姓名授之,俾以次斥革。

    或又言道學何罪,當名曰“僞學”,善類自皆不安。

    由是有“僞學”之目。

     右正言劉德秀上言:“邪正之辨,無過真與僞而已。

    彼口道先生之言,而行如市人所不為,在興王之所必斥也。

    昔孝宗銳意恢複,首務核實,凡言行相違者,未嘗不深知其奸。

    臣願陛下以孝宗為法,考核真僞,以辯邪正。

    ”诏下其章。

    由是博士孫元卿、袁燮、國子正陳武皆罷。

    司業汪逵入劄子辨之,德秀以逵為狂言,亦被斥。

     己未,複置台谏言事簿。

     丙寅,金以樞密副使唐古貢為樞密使。

     庚午,诏:“三衙、江上諸軍主帥、将佐,初除舉自代一人,歲舉所知三人。

    ” 癸酉,以韓侂胄為保甯軍節度使、提舉萬壽觀。

     秋,七月,丁酉,禦史中丞何澹言:“頃歲有為專門之學者,以私淑諸人為己任,非不善也。

    及其久也,有從而附和之者,有從而诋毀之者,有畏而不敢竊議者。

    附和之者,則曰此緻知格物、精義入神之學,而古聖賢之功用在是也。

    一人倡之,千百人和之。

    幸其學之顯行,則不問其人之賢否,兼收而并蓄之,以為此皆賢人也,皆善類也,皆知趨向者也。

    诋毀之者,則曰其說空虛而無補于實用,其行矯僞而不近于人情,一入其門而假借其聲勢,小可以得名譽,大可以得爵祿,今日宦學之捷徑,無以易此。

    畏之而無敢竊議者,則曰利其學者日煩而護其局者甚衆,言一出口,禍且及身。

    獨不見某人乎?因言其學而棄置矣。

    又不見某人乎?因論其人而擯斥矣。

    彼欲以此箝人之口,莫若置而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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