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廣州戍卒之叛,既自兵變,自難以本州之兵制之,崔與之實率首領民兵登城捍禦,叛卒遂循,此皆已試之效。
陛下若由二廣推而行之,澤被生靈者廣矣。
”帝首肯再三。
丁卯,臨安火。
庚辰,宰執言:“節用自貴近始,積财在于節用,律下當以身先。
請将俸給自五月始減半幫支,痛自撙節,以示表勵。
”從之。
乙酉,刑部尚書李埴請捐俸給之半,繼是卿監亦上捐俸之奏,诏不許。
丁亥,太白晝見。
戊子,大閱。
五月,癸巳朔,監察禦史李宗勉言:“廟堂更化之始,将兩界會子亟易,勞費特甚,行之日久,折閱如故。
不若節用而省退官吏,充為内外營繕,支費浮泛,務從節約。
其監司、帥守,既無苞苴、饋運之費,盡可撙節以為稱提之助。
”從之。
丙申,以軍民交哄,罷和州防禦使、主管殿前司公事趙勝。
以韓昱為帶禦器械,權主管殿前司公事,王鑒帶禦器械,權主管步軍兼馬軍司職事。
進知平江府張嗣古、知嘉興府趙與官各一秩,以和籴有勞也。
甲辰,參知政事真德秀薨,谥文忠。
德秀立朝不滿十年,奏疏皆切當世要務,直聲震朝廷。
為史彌遠所忌,屢擯不用,而聲聞愈彰。
仕宦所至有惠政,不愧其言。
庚戍,以喬行簡兼參知政事。
六月,癸亥,诏殿前司招制刺一萬人,補諸軍效用阙額。
統制常思訓以軍哄,削二秩,勒停,從淮西制司自效;将佐責降有差,複令揀汰軍士,年老無依尚堪披帶者,且與存留。
戊寅,以鄭清之為左丞相,喬行簡為右丞相,并兼樞密使,己卯,以葛洪為盜政殿大學士,仍提舉洞霄宮。
庚辰,祈雨。
錄行在系囚。
時《會要》書成,召李心傳赴阙,為工部侍郎。
上言:“臣聞大兵之後,必有兇年,蓋其殺戮之多,賦斂之重,使斯民怨怒之氣,上幹陰陽之和也。
陛下宜與諸大臣掃除亂政,與民更始,以為消惡運,迎善祥之計。
而法弊未嘗更張,民勞不加振德,既無能改于其舊,而殆其甚焉。
廉平之吏,所在罕見,而貪利無恥敢于為惡之人,挾敵興兵,四面而起,以求逞其所欲,如此而望五福來備,百谷用成,是緣木而求魚也。
臣考緻旱之由,曰和籴增多而民怨,流散無所歸而民怨,檢稅不盡而民怨,籍盜不以罪而民怨。
凡此皆起于大兵之後;而勢未有以消之,故愈積而愈極也。
成湯,聖主也,而桑林之禱,猶以六事自責。
陛下願治,七年于此,災浸饑馑,史不絕書,其故何哉?朝令夕改,靡有常規,則政不節矣;行赍居送,略無罷日,則使民疾矣;陪都園廟,工作甚殷,則土木營矣;潛邸女冠,聲焰滋熾,則女谒盛矣;珍玩之獻,罕聞卻絕,則苞苴行矣;鲠切之言,類多厭棄,則讒夫昌矣。
此六事者,一或有焉,猶足以緻旱。
望亟降罪己之诏,修六事以回天心。
群臣之中,有獻聚斂、剽竊之論以求進者,以重黜之,俾不得以上誣聖德,則旱雖烈猶可弭;不然,民怨于内,敵逼于外,事窮勢迫,何所不至,陛下雖謀臣如雲,猛将如雨,亦不知所以為策矣。
”帝然之。
未幾,複以言去,奉祠,居潮州。
壬午,以曾從龍知樞密院事,鄭性之同知院事,陳卓簽書院事。
賜禮部進士吳叔告以下四百五十四人及第、出身。
召崔與之參知政事,不至;帝遣使趣之,且訪以政事人材。
與之上疏曰:“天生人材,自足供一代之用,惟辨其君子小人而已。
忠實而有才者,上也;小雖不高而忠實有馀者,次也;用人之道,無逾于此。
蓋忠實之才,謂之有德而有才者也。
若以君子為無才,必欲求有才者用之,意向或差,名實無别,君子、小人消長之勢,基于此矣。
陛下勵精更始,擢用老成;然以正人為迂闊而疑其難以集事,以忠言為矯激而疑其近于好名,任之不專,信之不笃。
或謂世數将衰,則人才先已凋謝,如真德秀、洪咨夔、魏了翁方此柄用,相繼而去。
天意固不可曉,至于敢谏之臣,忠于為國,言未脫口,斥逐随之,一去而不可複留。
人才豈易得,而輕棄如此!陛下悟已往而圖方來,昨以直言去位者亟加峻擢,補外者早與召還,使天下知陛下非疏遠正人,非厭惡忠言,一轉移力耳。
陛下收攬大權,悉歸獨斷;謂之獨斷者,必是非利害胸有定見,而後獨斷以行之。
比聞獨斷以來,朝廷之事體俞輕,宰相進拟,多沮格不行,或除命中出而宰相不與知。
大抵獨斷當以兼聽為先,傥不兼聽而獨斷,其勢必至于偏聽,實為亂階,威令雖行于上,而權柄潛移于下矣。
”又曰:“比年以來,變故層出,盜賊跳梁,雷電震驚,星辰乖異,皆非細故。
京城之災,七年而兩見,豈數萬戶生靈皆獲罪于天者?百姓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