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訔為檢閱,副之。
”
良貴請下都省,嚴立賞罰,究歸并之弊。
給事中徐經孫條具其害,似道諷禦史舒有開劾罷之。
經孫嘗舉陳茂濂,至是為以公田官,分司嘉興,聞經孫去國,曰:“我不可以負徐公。
”亦謝事,終身不起。
浙西安撫魏克愚言:“取四路民田,立限回買,所以免和籴而益邦儲。
議者非不自以為公忠,然未見其利而适見其害。
徐經孫所奏江西買田之弊甚詳,若浙西之弊,則見有甚于彼者。
。
”因曆述為害者八事,疏奏,不省。
未幾,帝手诏曰:“永免和籴,無如買逾限之田為良法。
然東作方興,權俟秋成,續議施行。
”似道憤然,上疏求去,複諷何夢然、陳堯道、曹孝慶抗章留之,且勸帝下诏慰勉。
帝乃趣似道出視事,且曰:“當始于浙西,諸路視之為則。
”似道具陳其制,帝悉從之,三省奉行惟謹。
似道首以己田在浙西者萬畝為公田倡,榮王與芮繼之,趙立奎自陳投賣;由是朝野無敢言者。
甲子,蒙古主如開平。
蒙古以王德素充國信使,劉公諒副之,緻書于帝,诘稽留郝經之故。
經久羁真州,上表曰:“願附魯連之義,排難解分;豈如唐儉之徒,款兵誤國!”
又數上書于帝,其略曰:“貴朝自太祖受命,創立規模,一本諸理,校其武功,有不逮漢、唐之初;而革弊政,弭兵兇,弱藩鎮,強京國,意慮深遠,贻厥孫謀,有盛于漢、唐之後者。
夫有天下者,孰不欲九州四海,奄有混一,端委垂衣而有天下,晏然穆清也哉?理有所不能,勢有所難必,亦安夫所遇之理而已。
貴朝祖宗深見夫此,持勒控約,不肯少易,是以太祖開建大業,太宗丕承基統,仁宗治效浃洽,神宗大有作為,高宗坐弭強敵,皆有其勢而弗乘,安于理而不妄者也。
今乃或者欲于遷徙戰伐之極,三百馀年之後,不為扶持安全之計,欲斷生民之馀命,棄祖宗之良法,不以理,以勢;不以守,以戰?欲收奇功,取幸勝,為詭遇之舉,不亦誤乎?
“伏惟陛下之與本朝,初欲複前代故事,遣使納交,越國萬裡,天地人神,皆知陛下計安生民之意。
而氣數未合,小人交亂,雖行李往來,迄無成命。
非兩朝之不幸,生民之不幸也!有繼好之使而無止戈之君,有講信之名而無修睦之實,有報聘之命而無輸平之約,是以藉藉紛紛,不足以明信而适足以長亂,至渝、合、交、廣之役,而禍亂極矣。
主上即位之初,過以相與,惟恐不及,不知貴朝何故接納其使,拘于邊郡,蔽幂蒙覆,不使進退,一室之内,颠連宛轉,不睹天日,綿延數年?主上何罪,經等亦何罪,而窘逼至是邪?或者必以為本朝兵亂,有隙可乘。
本朝骨肉暌阋,諸侯背叛,則或有之;以主上之仁聖,必能享國以緻太平,使南北之民,免殺戮之禍而共跻仁壽,不然,則戰争方始而貴朝可憂矣。
事至今日,貴朝宜汲汲皇皇以應主上美意,講信修睦,計安元元;而乃置而不問,豈天未厭亂,将由是以締起兵端耶?抑由是以别有蘊蓄耶?抑其間有主張是者必不使之成耶?皆不可得而知也。
“竅嘗思之,本朝用兵四十年,亦休息之時也;天畀仁聖而有主上,亦治平之世也。
貴朝受兵三十馀年,亦厭苦之時也;保有天命而有陛下,亦非生事之君也。
夫邦交之事,振古以然,至貴朝而後盛。
真宗幸澶淵,南北之交始定,好聘往來,甲兵不試。
至于宣、政,盟約遂壞,靖康之末,因棄都邑。
高宗南幸,隳仇崇好,與金源再定盟誓。
海陵兇虐,貫盈自斃,高宗遂與金世宗定盟,好聘往來。
又數十年,生事之人妄啟邊釁,甯宗複與章宗定盟好。
由是觀之,以和議邦交為國者,貴朝之事也。
契丹與貴朝定盟,數世、數十年之後也;金源與貴朝定盟,亦數世、數十年之後也。
今主上之世數、年數,亦金源氏之世數、年數地;大定、明昌之盛,将複見于今。
即位之初,先遣信使,繼好弭兵,而貴朝擯而不問。
經反複思惟,必有橫議之人,将以弊貴朝、誤陛下者。
必為此事,于經何有,于本朝何有!妨經何事,害本朝何事!所惜者,貴朝之國體,陛下之盛德也。
此事必行,經不過失一身,本朝不過失一臣,太倉耗一粒,滄海揚一波,鄧林飄一葉,泰山落一石,于國何損!使貴朝所舉皆中,所圖皆獲,返舊京,奄山東,取河朔,平關中,鏟白溝之界,上盧龍之塞,即本朝亦不失故物。
若為之而不成,圖之而不獲,複欲洗兵江水,挂甲淮壖,而遂安然無事,殆恐不能。
一有所失,則不既大矣乎?
“經聞有國者不畏夫有亂,畏夫自緻其亂;自緻其亂則人也,橫逆之來則天也。
天欲亂人之國,其如彼何哉?盡其在我者而已矣。
或者乃徇夫一己之勢,狃于一時之利,不忌天之所警,欲于大變之後,抵巇投罅,拘滞使人而别作為,舉祖宗三百年之成烈,現為博者之一擲,遂以幹戈易玉帛,殺戮易民命,戰争易禮義。
彼間探造鑿之人,大抵皆為弱彼強此之說以取容悅,又惡知夫國家利害、生民休戚哉!”
“經本布衣,教授保塞,主上聘起,問以治道,即以議和止殺為請,是以即位之初,即命經行。
入境以來,綿亘四年,凡有蘊蓄,無不傾盡。
在經等今日之事,止是告登寶位,布弭兵息民之意,無它蔽匿。
貴朝必以為不可,必不能從,何用置經于此?或欲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