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司議通沁水,使東流合禦河以便漕,董文用曰:“衛為郡,地最下,大雨時行,沁辄溢出百十裡間,雨更甚,水不得達于河,即浸淫及衛。
今又道之使來,豈惟無衛,将無大名、長蘆矣。
”會朝議遣使相地形,文用上言:“衛州城中浮圖最高者,才與沁水平,勢不可開也。
”事得寝不行。
癸卯,諸王錫裡濟劫北平王于阿裡瑪圖之地,械系右丞相安圖脅諸王以叛,使通好于哈都。
哈都弗納,遂率兵至和林城北。
帝命巴延率兵往禦之。
乙巳,宋張世傑自将淮兵讨蒲壽庚。
時汀、漳諸路劇盜陳吊眼及畲婦許夫人所統諸峒畲軍皆會,兵勢稍振,壽庚閉城自守。
世傑遂傳檄諸路,陳瓒起家丁,召慕五百人應世傑,世傑遣将高日新複邵武軍。
淮兵在福州者,謀殺王積翁以應張世傑,事覺,皆為積翁所殺。
丙午,置禦史台于揚州,以都元帥姜衛為禦史大夫,置八道提刑按察司。
衛曰:“陛下以臣為耳目,臣以監察禦史、按察司為耳目,倘非其人,是人之耳目先自閉塞,下情何由上達!”帝嘉之,命禦史台清其選,每除目至,必集幕僚、禦史議其可否,不協公論者,即劾去之。
戊申,東川都元帥張德潤取涪州。
置行中書省于江西,以達春為右丞,敏珠爾丹為左丞,李恒、蒲壽庚、積鵬飛并參知政事,行江西省事。
丁巳,以參知政事、行江東道宣慰使呂文煥為中書左丞。
诏皇子安西王北征,命王相商挺曰:“關中事有不便者,可悉更張之。
”挺進十策于王,曰:“睦親鄰,安人心,敬民時,備不虞,敬民生,一事權,清心源,謹自治,固根本,察下情。
王為置酒嘉納。
八月,李恒遣兵援贛,而自将攻文天祥于興國。
天祥不意恒猝至,遣兵戰鐘步,不利。
時鄒洬聚兵數萬于永豐,天祥引兵就之,會洬兵先潰,恒追天祥至方石嶺,及之。
諸将鞏信以短兵接戰,恒疑有伏,斂兵不進。
信坐巨石,馀卒侍左右,箭雨集,屹不動,恒從間道就視之,創被體而死不仆。
天祥至空坑,兵盡潰。
時趙時賞坐肩輿,追兵問為誰,時賞曰:“我姓文。
”追兵以為天祥,擒之。
天祥由是得與杜浒、鄒洬等逸去。
至循州,散兵頗集。
天祥妻子及幕僚、客将皆被執。
時賞至隆興,憤罵不屈,僚屬有系累至者,辄麾去,雲:“小小簽廳官耳,執之何為!”得脫者甚衆。
臨刑,劉洙顔自辨,時賞叱曰:“死耳,何必然!”于是被執者皆死。
恒送天祥妻子、家屬于燕,二子死于道。
信,安豐人也。
九月,戊申,頁特密實破邵武軍,入福安。
宋主舟次廣之淺灣。
命達春與李恒、呂師夔等以步卒入大庾嶺,蒙古岱、索多、蒲壽庚及元帥劉深等以舟師下海,合追宋二王。
宋張世傑使謝洪永進攻泉州南門,不利。
蒲壽庚複陰賂畲軍,攻城不力,得間道求救于索多。
至是索多來援,世傑解圍,還淺灣。
劉深言王積翁嘗通書于張世傑,積翁亦上言兵單弱,若不暫從,恐為合郡生靈之患,帝原其罪。
昂吉爾等将兵襲司空山寨,破之。
黃州複破,殺張德興,執其子以去。
傅高變姓名出走,尋被獲,死之。
巴延讨錫裡濟,遇于鄂勒歡河,夾水而陳,相持終日,俟其懈,麾軍為兩隊,掩其不備,破之。
錫裡濟走,死。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己未,享于太廟。
宋以陸秀夫同簽書樞密院事。
秀夫之谪,張世傑讓陳宜中曰:“此何如時,動以台谏論人?”宜中惶恐,亟召秀夫還行朝。
時播越海濱,庶事疏略,楊太妃垂簾與群臣語,猶自稱奴。
每時節朝會,獨秀夫俨然正笏立如治朝,或時在行中,凄然泣下,以朝衣抆淚,衣盡濕,左右無不悲恸者。
甲申,以行省參政呼圖特穆爾、崔斌并為中書左丞,鄂州達噜噶齊張鼎,湖北宣慰使賈居貞并參知政事。
播州安撫使楊邦憲言:“本族自唐至宋,世守此土将五百年,昨奉旨許令仍舊,乞降玺書。
”從之。
索多至興化,宋陳瓒閉城堅守。
索多臨城谕之,矢石雨下,乃造雲梯炮石,攻破其城。
瓒以死自誓,巷戰終日。
獲瓒,車裂之,屠其民,血流有聲。
十一月,達春令索多取道泉州泛海,會于廣之富場。
索多取興化軍及漳州,進攻潮州,守臣馬發竭力拒守,恐失期,舍之去。
至惠州,與呂師夔合軍趣廣州。
庚寅,制置使張鎮孫及侍郎譚應鬥以城降,達春遂隳廣州城。
元帥劉深攻淺灣,宋張世傑戰不利,奉宋主走秀山。
山中居民萬馀家,世傑買富民宅,以居宋主,軍士多病死。
世傑複奉宋主赴井澳。
陳宜中遁入占城。
诏:“凡僞造寶鈔,同情者并死;其分用者減死,杖之。
具為令。
”
庚子,以吏部尚書巴圖魯鼎參知政事。
命中書省檄谕中外:“江南既平,宋宜曰‘亡宋’,行在宜曰‘杭州’。
”
時軍士俘溫、台民男女數千口,浙東宣慰使陳祜新至,悉奪還之。
未幾,行省榷民商酒稅,祜請曰:“兵火之馀,傷殘之民,宜從寬恤。
”不報。
遣祜檢複慶元、台州民田,及還,至新昌,值玉山鄉盜,倉猝不及為備,遂遇害。
十二月,庚午,宋梁山軍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