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誓約,然後再請他們拔刀相助,何況她又是區區一個弱女子。
沒錯,這招厲害。
然而她也沒有赢得太徹底。
據他約略估算,飯廳裡将近有五十個人。
凱特琳·史塔克不過說動了十來個,其他人有的困惑,有的害怕,還有的冷漠。
提利昂注意到,佛雷家那群人隻有兩個準備響應,而他們眼看帶頭的沒動靜,便又很快坐回去了。
若不是不敢,否則他還真想偷笑。
“臨冬城,去就去。
”他說。
這會是趟漫長的旅途,他自己剛從反方向走來,有着切身的體會。
誰也說不準途中會有什麼變數。
“不過我不告而别,我老爸可能會擔心我,”他補充道,一邊看着剛才那個自願把房間讓給他的流浪劍客。
“誰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他,他定将重重賞賜。
”泰溫公爵當然不會如此,提利昂打算等自己脫身後再想辦法補償。
羅德利克爵士憂心忡忡地看看他的女主人,這老家夥也沒什麼高招。
“他的人跟他一起走。
”老騎士宣布,“剛才發生的事,還請諸位不要張揚。
”
提利昂好容易才忍住笑。
不要張揚?老糊塗蛋。
除非把整間旅店裡的人都抓起來,否則前腳剛踏出門,後腳消息就會散播開去。
那個口袋裡裝了金币的流浪武士一定會心急火燎地飛速趕往凱岩城通風報信,就算他沒去,别人也一定會去。
尤倫将把消息帶往南方,而那個愚蠢的歌手說不定還會為此寫首歌謠。
佛雷家的手下會回報他們主子,他下一步會怎麼做,隻有天上諸神知道。
瓦德·佛雷男爵雖然是奔流城的臣屬,但他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靠的就是小心謹慎,永遠站在赢家那邊。
至少他會派鳥兒送信息到君臨,很可能還不隻這樣。
凱特琳·史塔克一點時間也沒浪費。
“我們馬上動身,我們需要精力充足的馬,還有路上必須的糧食。
你們幾位,史塔克家族永遠感激你們。
假如你們願意協助我們押送犯人前往臨冬城,我保證有重賞。
”那些個蠢蛋就等這句話,聽了立刻一擁而上。
提利昂一個接一個地審視他們的臉龐:你們的确會得到重賞,他發誓,隻怕不是你們想像的那種。
他們立刻來到屋外,冒着雨給馬備鞍。
他們用粗繩綁住提利昂的手,他卻不怎麼害怕。
他敢打賭,他們絕對無法把他押回臨冬城,不出一天,定會有人騎馬追來,這有什麼好奇怪呢?鳥兒會送出訊息,屆時必有河間地區的領主插手,借機讨好他老爸。
提利昂正對自己的精打細算感到得意,就被人蓋上兜帽,遮住眼睛,放上馬鞍。
他們快馬加鞭地冒雨出發,沒過多久提利昂便已兩腿酸疼,屁股也磨得難受。
雖然安然遠離旅店之後,凱特琳·史塔克便放慢速度,但這仍舊是一趟崎岖難行的艱苦旅程,蒙住眼睛更是雪上加霜。
每次轉彎他都有墜馬的危險。
透過頭套聽見的聲音很模糊,所以他不清楚身邊的人在說什麼。
細雨浸濕布料,頭套緊貼臉龐,後來連呼吸都有困難。
粗繩磨破他的手腕,随着夜色漸深,似乎越來越緊。
他本來是要好好坐下,在火爐邊取暖,享用剛烤出來的鳥肉的,隻怪那該死的歌手偏偏要張開他的烏鴉嘴,他可憐兮兮地想。
這該死的歌手竟然也在隊伍裡。
“這件事值得大加傳頌,我當然義不容辭啰。
”當他宣布和他們一道,好瞧瞧這趟“精彩的冒險”會有什麼結果時,他對凱特琳·史塔克這麼說。
提利昂不禁心想:等蘭尼斯特家的騎士追上他們,你小子再來瞧瞧這趟冒險精不精彩。
凱特琳·史塔克下令暫時休息時,雨總算停了,曙光從濕布間的縫隙滲進眼簾。
他被人粗手粗腳地拉下馬,解開腕上的粗繩,拉掉頭罩。
當他看見眼前狹窄的石頭路,四周愈見陡峭險惡的丘陵地勢,以及遠方地平線上呈鋸齒狀的覆雪峰巒,心中一切希望頓時化為烏有。
“這是上坡路,”他用控訴的神情看着史塔克夫人,失聲道,“是朝東邊的路。
你說我們要去臨冬城!”
凱特琳·史塔克帶着輕淺的笑意看着他。
“說了很多次,而且很大聲。
”她同意,“想必你的朋友們會打那邊追趕我們。
祝他們一路順風。
”
即使過了這麼些天,現在回想起來,他還是惱怒不已。
提利昂這輩子向來以機敏自豪,因為那是天上諸神賜給他的惟一禮物,沒想到這該死七次的母狼凱特琳·史塔克卻魔高一丈,想到自己每一着棋都被她識破,簡直比他被綁架這件事還叫他難過。
他們隻停下來讓馬兒吃草喝水,便又匆匆上路。
這次他們放過了提利昂,沒再給他戴上頭套,兩天後更松開綁住他雙手的繩子,等進入高山區,更是連派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