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比爾說。
“不錯。
實際上他們不是猶太人。
我們隻是這麼稱呼他們。
我知道他們是蘇格蘭人。
”
“她手頭果真是一點錢也沒有?”我問。
“我想可以說沒有。
她走的時候統統都給我了。
”
“得了,”比爾說,“我們不如再喝一杯吧。
”
“這個主意太好了,”邁克說。
“空談錢财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
“說得對,”比爾說。
我們接着要了兩次酒,比爾和我擲骰子看該誰付。
比爾輸了,付了錢。
我們出來向車子走去。
“你想上哪兒,邁克?”比爾問。
“我們去兜一下。
興許能提高我的信譽。
在這一帶兜一下吧。
”
“很好。
我想到海邊去看看。
我們一直朝昂代開去吧。
”
“在海岸一帶我沒什麼賒帳的信譽可言。
”
“你不一定說得準的,”比爾說。
我們順着濱海公路開去。
綠茸茸的地頭空地,白牆紅瓦的别墅,叢叢密林,落潮的海水蔚藍蔚藍的,海水依偎在遠處海灘邊上。
我們駛過聖讓德呂茲,一直朝南穿過一座座海邊的村莊。
我們路過起伏不平的地區,望見它後面就是從潘普洛納來時越過的群山。
大道繼續向前伸延。
比爾看看表。
我們該往回走了。
他敲了下車窗,吩咐司機向後轉。
司機把車退到路邊的草地上,調過車頭。
我們後面是樹林,下面是一片草地,再過去就是大海了。
在聖讓德呂茲,我們把車停在邁克準備下榻的旅店門前,他下了車。
司機把他的手提包送進去。
邁克站在車子邊。
“再見啦,朋友們,”邁克說。
“這次節日過得太好了。
”
“再見,邁克,,比爾說。
“我們很快就能見面的,”我說。
“别惦着錢,”邁克說。
“你把車錢付了,傑克,我那份我會給你寄去的。
”
“再見,邁克。
”
“再見,朋友們。
你們真夠朋友。
”
我們一一同他握手。
我們在車子裡向邁克揮手。
他站在大道上注視我們上路。
我們趕到巴榮納,火車就要開了。
一名腳夫從寄存處拿來比爾的旅行包。
我一直送他到通鐵軌的矮門前。
“再見啦,夥伴,”比爾說。
“再見,老弟!”
“真痛快。
我玩得真痛快。
”
“你要在巴黎待着?”
“不。
十六号我就得上船。
再見,夥伴!”
“再見,老弟!”
他進門朝火車走去。
腳夫拿着旅行包在前面走。
我看着火車開出站去。
比爾在一個車窗口。
窗子閃過去了,整列火車開走了,鐵軌上空了。
我出來向汽車走去。
“我們該付給你多少錢?”我問司機,從西班牙到巴榮納的車錢當初說好是一百五十比塞塔。
“兩百比塞塔。
”
“你回去的路上捎我到聖塞瓦斯蒂安要加多少錢?”
“五十比塞塔。
”
“别敲我竹杠。
”
“三十五比塞塔。
”
“太貴了,”我說。
“送我到帕尼厄.弗洛裡旅館吧。
”
到了旅館,我付給司機車錢和一筆小費。
車身上布滿了塵土。
我擦掉釣竿袋上的塵土。
這塵土看來是聯結我和西班牙及其節日活動的最後一樣東西了。
司機啟動車子沿大街開去。
我看車子拐彎,駛上通向西班牙的大道。
我走進旅館,開了一個房間。
我和比爾、科恩在巴榮納的時候,我就是睡在這個房間裡的。
這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梳洗一番,換了一件襯衣,就出去逛大街了。
我在書報亭買了一份紐約的《先驅報》,坐在一家咖啡館裡看起來。
重返法國使人感到很生疏。
這裡有一種處身在郊區的安全感。
但願我和比爾一起回巴黎去就好啦,可惜巴黎意味着更多的尋歡作樂。
暫時我對取樂已經厭倦。
聖塞瓦斯蒂安很清靜。
旅遊季節要到八月份才開始。
我可以在旅館租一個好房間,看看書、遊遊泳。
那邊有一處海灘勝地。
沿着海灘上面的海濱大道長有許多出色的樹木,在旅遊季節開始之前,有許多孩子随同保姆來過夏。
晚上,馬裡納斯咖啡館對面的樹林裡經常有樂隊舉行音樂會。
我可以坐在咖啡館裡聽音樂。
“裡面飯菜怎麼樣?”我問待者。
在咖啡館後面是一個餐廳。
“很好。
非常好。
飯菜非常好。
”
“好吧。
”
我進去用餐。
就法國來說,這頓飯菜是很豐盛的,但是吃過西班牙的以後,就顯得菜肴的搭配非常精緻。
我喝了一瓶葡萄酒解悶兒。
那是瓶馬爾戈莊園牌的好酒。
悠悠獨酌,細細品味,其樂無窮。
可算是瓶酒賽好友。
喝完酒我要了咖啡。
侍者給我推薦一種巴斯克利久酒,名叫伊紮拉。
他拿來一瓶,斟了滿滿一杯。
他說伊紮拉酒是由比利牛斯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