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嚴厲的家庭主婦。
瑪麗從來不知道如何去愛别人,根本不會善解人意,她僅有的那點感情已經不自覺地彙集成極其
強烈的自私自利,并且已經發展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她冷酷無情,隻為自己着想,根本不顧及别人的利益。
她從小被仆人們前呼後擁慣了,對她而言。
仆人們活着的
唯一用處就是想辦法讨好她,一個心思地伺候她,她從來沒想過别人也有感情,也有權利。
作為家裡唯一的孩子,她從來都是有求必應。
當她長大成為一個多才多藝
的美麗姑娘和女繼承人時,初入社交圈,她的腳下便拜倒了一幫出身門第各不相同的年輕人。
她毫不懷疑娶到她是奧古斯丁的極大榮幸。
誰要是認為一個沒有感情的
女人對别人的感情回報會寬宏大量、要求不多,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一個自私透頂的女人,在榨取對方的愛情時會比誰都厲害,并且,她越是變得不可愛,就越會貪
得無厭、斤斤計較。
因而當聖克萊爾不再像求婚時那樣體貼入微時,他的女王便在那兒成天地抹眼淚,不是撅着嘴,使性子,就是抱怨個沒完沒了。
幸好聖克萊爾有
副天生的好脾氣,總愛息事甯人,他總能想法買來各種禮物陪着好話來應付瑪麗。
等瑪麗生下漂亮的女兒,有那麼一段時間,奧古斯丁的内心還真被喚起了一種類似
柔情的感覺。
聖克萊爾的母親高貴、純潔、善良,因而他給女兒取了母親的名字,希望她能成為母親的化身。
瑪麗發覺後,勃然大怒,忌妒萬分。
她看見丈夫對女兒寵愛有
加,也會猜疑不快,仿佛丈夫給女兒的愛多一分,對自己的愛就要少一分。
産後她的體質變得越來越衰弱。
由于她長期不運動,既不動手腳也不動腦筋,加上她無休
止地讓煩惱和抱怨折磨自己,還有生孩子常見的虛弱,短短幾年的功夫,她已經從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變成個體弱多病的黃臉婆。
她一年到頭疾病纏身,老歎息自己
命不好,受盡了委屈。
瑪麗生病的花樣很多,不過她最拿手的還是嘔吐性頭痛,有時發作起來,六天裡有三天她都把自己關在屋裡不出門,如此一來,家務事隻好由仆人們來安排。
聖
克萊爾對家政狀況很不滿意,更讓他擔心的是體弱的女兒若是無人照顧和關心,健康和生命都會因為她母親的失職而深受影響。
所以他帶着女兒來到弗蒙特州,勸說
他的堂姐奧菲利亞·聖克萊爾跟他來南方。
現在,他們三人正乘船返回南方。
此刻,新奧爾良的圓屋頂和塔尖已經遠遠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裡了,可我們還有點時間來介紹一下奧菲利亞小姐。
凡是去過新英格蘭地區的人,一定不會忘記那涼爽的村莊,寬敞的農舍。
幹淨的院落裡,綠樹成蔭,芳草青青,還有村莊裡那井然有序和永恒不變的安甯氣氛。
籬笆中找不出一根松垮的木樁,院裡草色蔥郁,窗下了香叢生,找不到一點零亂的東西。
村舍裡寬敞幹淨的房間好像總是那麼甯靜安閑,每樣東西都嚴格擺放在固定
的位置上。
家務活分秒不差地按時進行,如同屋角那座古老的時鐘一樣準确。
在堂屋裡,擺着一個古老的玻璃書櫃,莊重體面,裡面整齊地排列着羅倫的《古代
史》,彌爾頓的《失樂園》,班揚的《天路曆程》,司各特的《家庭聖經》和其他許多同樣莊重而體面的書。
家裡沒有仆人,隻有一位戴着眼鏡和一頂雪白帽子的主
婦,每天下午她都和女兒們一起做針線活,好像沒做過什麼家務事,也沒有什麼要做的——其實一大清早,她就領着女兒們把一切都收拾好了,而這段時間卻早被大
家忽視了。
這一天裡,無論你什麼時候看見她們,屋子裡總是整潔有序。
那間老廚房的地闆上總是一塵不染,椅子和烹調用具總是整整齊齊,雖然一日三餐、甚至四
餐都在那裡做,家裡人的衣服都在那裡洗燙,而且時不時地還要如同變戲法一樣做出幾磅牛油和奶酪來。
當聖克萊爾來邀請奧菲利亞小姐去南方時,她已經在這樣的環境中平靜地生活了将近四十五年。
她是這個大家庭的長女,可到現在為止還被父母當作孩子看待。
她去新奧爾良的事情被家裡當作一件頭等大事來商議。
白發蒼蒼的老父親特地從書櫃裡取出莫爾斯的《地理志》,查出新奧爾良的準确方向,還參閱了弗林特的《西
南遊記》,以便了解一下南方的有關情況。
好心的母親則忙着打聽:“新奧爾良是不是個吓人的地方?”并聲稱在她看來,“這跟去三明治群島或者什麼野蠻國家沒有什麼區别。
”
牧師家,醫生家,還有開衣帽店的皮波迪小姐家都知道奧菲利亞正和堂弟處于“商議”的過程之中。
牧師強烈贊同廢奴主義的觀點,他對奧菲利亞小姐去南方這
一舉措表示懷疑,擔心會縱容南方人繼續蓄養奴隸。
醫生則是個堅定的殖民主義者,堅決主張奧菲利亞應該前往南方,向新奧爾良人表明北方對他們沒有絲毫的惡
意,他甚至認為南方人應當受到一點鼓勵才對。
最後,她南下的決心成為了衆人皆知的事實。
半個月間,所有的朋友和鄰居都隆重地邀請她去喝茶,詳細詢問和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