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插手,而這次卻為了讓托普西動手實踐而做出讓步,隻為讓小女
孩學得一套本領。
嗳,這确實不簡單——一旦諸位讀者有類似的經曆,就會切身體會到奧菲利亞小姐的犧牲精神了。
第一個早晨,奧菲利亞小姐把小姑娘領到自己的卧室,極其認真耐心地講解了理床的藝術和訣竅。
大家可以看到,此時的托普西渾身幹淨整潔,散滿頭的小辮剪得整整齊齊;她外面套着一條漿洗得很漂亮整潔的圍巾,恭恭敬敬地站在奧菲利亞小姐面前,臉上的表情莊重得像在參加葬禮。
“托普西,現在我來教你怎樣理床,我對這個很講究,你以後得嚴格按照我教你的去做。
”
“是,小姐。
”托普西深深歎了口氣,仍哭喪着臉,表情很嚴肅。
“喏,托普西,你看着:這是床單的邊,這是床單的正面,這是背面,記住了,嗯?”
“是的,小姐。
”托普西又歎了口氣。
“好,下面的床單必須包住長枕頭——像這樣;然後,整齊地掖到褥子下面去——像這樣,你看清楚了沒?”
“看清楚了,小姐。
”托普西回答,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
“上面的這條被單呢,”奧菲利亞接着演示道,“必須全部鋪下來,在放腳的那頭掖好,掖得平平的——像這樣,窄邊鋪在放腳的一頭。
”
“是,小姐。
”托普西像先前那樣回答着——注意,我們得補上她一個讓奧菲利亞毫不察覺的動作:在這位心地善良的小姐背過身去專心示範的時候,她的小門徒竟伸手抓了一副手套和一條絲帶,敏捷地塞在了自己袖子裡頭,接着又像剛才一樣,畢恭畢敬地叉着雙手,站在那裡。
“托普西,現在你做給我看看。
”奧菲利亞小姐說着,拉開了上下兩張床單,在旁邊坐下來。
托普西從頭到尾非常認真靈巧地實習着,奧菲利亞小姐比較滿意。
托普西把床單鋪得平平整整,扯平每一道皺折,自始至終,表情嚴肅認真,就連她的老師看着都頗為感動。
就在她快要結束的時候,不料一不謹慎,讓絲帶的一頭從
袖口飄出來,這東西馬上引起了奧菲利亞的注意,她猛撲過來,抓住絲帶,質問道:“這是什麼?你這個淘氣的壞孩子,你竟然偷了絲帶!”
絲帶被扯了出來,可托普西竟毫不慌張,隻是以仿佛莫名其妙的、驚詫的眼神注視着絲帶,說:
“天哪,這是菲利小姐的絲帶呀,怎麼會跑到我的袖子裡來的?”
“小家夥,你這頑皮的孩子,不許撒謊,絲帶是你偷的!”
“小姐,我發誓,我沒偷,我根本沒見過這條絲帶。
”
“托普西!”奧菲利亞小姐正色道:“你知不知道撒謊是可惡的?”
“我根本就沒撒謊,”托普西回答,一副無辜的神情,“我剛才講的全是實話,沒有撒謊。
”
“托普西,如果你還繼續撒謊,我就得動鞭子了。
”
“天哪,小姐,你就是打我一天,我還是這樣說,”托普西開始哭訴了,“我根本就沒看見絲帶,肯定是我的袖子挂住了,一定是菲利小姐扔在床上,卷在被單裡,就鑽到我的袖子裡去了。
”
托普西無恥的當面扯謊讓奧菲利亞惱火極了,她一把抓住這個小東西,使勁搖着。
“别再跟我撒謊了!”
奧菲利亞這麼一搖,竟然把托普西袖子裡藏的那副手套給抖了出來,掉在地闆上。
“看見了吧!”奧菲利亞說,“你還敢說沒偷絲帶?”
托普西當即承認偷了手套,但仍矢口否認偷了絲帶。
“聽着,托普西!”奧菲利亞小姐說,“如果你全部承認,我就不拿鞭子抽你。
”在嚴厲督促之下,托普西不得不全部承認了,她陰着臉,再三表示願意悔改。
“好,現在你說說,到這兒以後你還偷過什麼東西?昨天我還允許你到處亂跑呢,你肯定還偷過别的什麼東西。
老實告訴我,到底拿了些什麼,說了我就不動鞭子。
”
“嗯……小姐,我拿了伊娃小姐脖子上那串紅色的玩意兒。
”
“是嗎,你這個孩子——說,還有呢?”
“羅莎的耳環,那副紅色的。
”
“兩樣都給我拿回來,現在就去。
”
“天哪,小姐,我拿不出來——我把它們燒了。
”
“燒了?胡說八道!快去拿,不然我可真要拿鞭子抽你啦。
”
托普西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申辯着,說她真的拿不出來。
“你為什麼要燒掉它們?”
“因為,因為我頑皮,我真是太壞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
”
就在這時,伊娃走了進來,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脖子上依然挂着那串珊瑚項鍊。
“咦,伊娃,項鍊是在哪兒找着的?”
“找着的?為什麼?我一直戴着它呀。
”
“昨天也戴着?”
“對。
姑姑,昨晚上我忘了取項鍊,一直戴着睡覺。
怎麼啦?”
奧菲利亞如堕五裡雲霧之中,摸不着頭腦。
這時,羅莎也進來了,頭上頂着一籃子剛燙好的衣服,那雙珊瑚耳環在她耳朵上蕩來蕩去,奧菲利亞一見,更加迷惑不知所以了。
“我真不知道該拿這孩子怎麼辦!”她無可奈